“啊!”
幾乎是刻在骨子裡的恐懼,她不禁驚呼出聲,趕緊從榻上坐起,目光緊張地看向他。
她的聲音不禁驚動了慕安,母女二人的房間相隔不遠,聽聞母親的驚叫聲,她也又連忙起身,跑來她門前欲要進屋查探情況。
“娘,你怎麼了?!”
很快,門外便傳來了她關切的敲門聲,若不是她一貫小心,習慣将門栓插緊了再入睡,此刻,想必她的女兒大概已經奪門而入了。
慕君強迫自己克服心裡的恐懼慌亂,逐漸冷靜下來。
她不禁又看了身邊依舊保持沉靜的那人一眼,深思片刻後,隻是又對門外的女兒溫聲道,“娘沒事,不過就是剛才做了個噩夢,一下子就驚醒了。”
“娘做噩夢了?什麼夢這麼可怕,您現在心情還好嗎?若是還感覺害怕,要不今晚女兒陪您一起睡?”
慕安聽罷,心裡不禁稍微放心了些,但依舊聲音溫柔體貼地關切她道。
“不必了,娘夢醒現在已經感覺好多了,而且已經躺下,最近又一向睡得不安穩,更習慣一個人睡,别再打擾到你休息了。”
見慕安還是執意想要進來,她隻能又繼續扯謊搪塞道。
“你放心,娘沒事,若有事會叫你的,你先回房間休息吧。”
最後,她不禁又溫聲安撫她。
“那好,娘你早點休息,我也回屋睡了,有事你就叫我,我會馬上過來的。”
見娘親還是更喜歡自己一個人睡,她也隻能尊重她的想法,于是話落後便又緩緩離開。
見外面身影已經離去,腳步聲越來越遠,她才不禁又撫摸胸口,沉重的心頓時松了口氣道。
“怎麼感覺你比朕還緊張呢?”
黑暗中,慕湛隻是又望着她模糊又略顯緊張的面容,口吻寵溺,而又心滿意足道。
“我還以為,你會叫慕安進來,攆我出去呢。”
他笑了,隻是又好心情地揶揄道,仿佛自己今夜過來,真的就是那沖破世俗,難得與她偷情私會,濃情蜜意的一對苦命鴛鴦。
而他表現得越高興,越溫聲細語,在慕君耳中聽來,卻是越發瘆人。
他們之間隔着血海深仇,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夠好好坐下來調情聊天的人。
慕湛此番惺惺作态,更是叫她覺得有些惡心。
大晚上一聲不吭出現在她的寝室内,他到底把自己當什麼了?
沒有禮義廉恥,任由他随時消遣的玩物嗎?
“我隻是覺得丢人,更無法解釋,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不想讓安兒誤會罷了。”
對于他的自作多情,慕君隻是又聲音冷冷地諷刺道。
之所以會隐藏你,是為了我的女兒,不是因為你。
“我知道你醒來時第一眼就認出了我,你怎麼會如此确定是朕?還不是因為你也對我念及舊情。”
聽到她如此絕情的話語,慕湛隻是又很不甘心地反駁道,不禁目光灼灼看向她。
養條狗都能養出感情,更别說自己一個大活人,與她朝夕相對,同床共枕那麼久,怎麼就睡不出一點感情?
他不信她對自己當真就如口上說的那般毫無在意無情。
“你是殺死我兒子的罪魁禍首,我自然永世難忘,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能第一時間認出你。”
慕君被他的無恥嘴臉,險些氣得暈了過去,卻依舊還是又強撐着内心憤恨,冷漠回擊他,毫不示弱道。
“……”
聽到她提起慕琬,原本還有一絲強勢底氣的慕湛,神情不禁又染了一絲憂傷。
慕琬的死,始終是他們兩個越不過的傷痛。
他猶如一個犯了錯的孩子,此刻神情可憐又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