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雖然已經遁入佛門,但心直口快,太過愛憎分明,卻是容易得罪人。
而長恭雖然什麼都好,但就是因為太優秀了,木秀于林,容易遭人嫉恨,才叫人不放心。
他們都是令人憐惜的好孩子,可以的話,她真希望自己可以永遠守護他們。
“安兒,長恭,他們也算是你的半雙兒女,所以答應我,無論如何,哪怕他們哪天犯下罪過,别殺他們,一定要留他們一命。”
她不禁也眼含熱淚,隻是又嗓音哽咽地祈求他道,“算我求你了,答應我,好嗎?陛下,念在咱們以往過去夫妻的情分上,答應臣妾,别傷害他們。”
“朕答應你,慕兒,你先别激動,别傷心,讓知才他先為你療傷,等你傷好了,凡事咱們都可以再好好商量。”
慕湛不禁又連連點頭道,随即便不忍再看她虛弱的模樣,隻是又緩緩起身,讓徐知才繼續為她療傷。
他看見一旁慕安傷心流淚的模樣,隻是又默默走出了禅房。
外面十分安靜,他仿佛躲入與世隔絕的天地,面上的淚水被逐漸風幹,心裡卻是感到空落落的。
他不禁心生悲涼。
不知過了多久,隻聽見身後有人推開了房門。
他未轉身,徐知才卻是又默默來到他的身側。
“陛下。”
徐知才隻是又恭敬道,經過剛才的奮力救治,此刻聲音不禁也染了些許疲憊。
“她怎麼樣了?”
慕湛關切詢問,面上依舊悲傷,像是深知自己罪孽深重,神情猶如迷茫犯錯的稚嫩孩童。
“還很虛弱,但是已無生命危險,現在已經昏沉睡着了。”
徐知才隻是又如實向他禀報道。
“這樣就好。”
慕湛聞言,不禁又抹了把臉,點點頭有些喜極而泣道。
“她沒事,這樣就好,這就夠了。”
他不禁紅着眼睛,感激似的不斷呢喃着。
徐知才見眼前這素來冷情冷性的帝王,難得流露出脆弱的一面,此刻不禁也又心生感歎,忍不住出言懇勸他道,“陛下,也許這是陛下的家事,臣無資格勸谏,但臣見您如此傷心痛苦的模樣,以及昭信後現在又是如此虛弱,臣實在是無法做到視若無睹。”
他不禁又向他躬身行禮道,“臣想既然昭信後并不領會您的深情厚意,相見亦是如此慘痛,何不灑脫一些,放過昭信後,更放過您自己呢?這樣昭信後她也會明白您的好意,感激您的恩典,哪怕是為了大齊的基業,您也一定要振作起來,保重龍體,莫要傷情過度啊。”
徐知才在他還是長廣郡公時,就負責為他診治,可以說,他比誰都更清楚他的身體如何。
“朕倒不知道,你除了會醫病,還會醫情。”
他隻是又強撐苦笑道。
“難道連你也覺得,朕該對她放手嗎?”
話落,他眸裡不禁又染了傷痛。
“臣不敢置喙陛下與娘娘的事,但臣身為醫者,知曉情緒是會影響人的身體的,臣隻是覺得,若娘娘不想回宮,覺得留在這裡,心情會舒暢,倒不如放她自由,這樣娘娘心情好了,自然百病全消,而娘娘無病無災,您知道了,自然也會跟着有好心情,于您的病體,也有好處,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呢?相見不如懷念,有情還似無情,何必執念,有時候,放手也是一種無私的大愛,想必娘娘她也一定會明白您的心意,更感激您的恩情。”
徐知才隻是又躬身,繼續小心翼翼地勸慰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