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醒了?”
慕安見狀,不禁高興道,見她流淚,連忙又為她拭淚。
“您怎麼哭了?難道是做噩夢了嗎?”
她端坐于床榻前,隻是又目露一抹心疼,詢問她道。
“我……我隻是又夢到你父皇了。”
慕君想了想,猶豫一瞬後,還是在女兒面前,刻意隐瞞了在夢境中有關于他的一切。
“要是父皇還在就好了。”
慕安聽母親說起父親,不禁也目露一抹追憶,又懷念感歎道。
“要是爹爹還活着,就能保護我們,肯定不會讓人欺辱我們,九叔他也絕對不敢來招惹你,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可惜爹爹英年早逝,如今小琬也被奸人所害,不幸去了。
她想現在家裡沒了男人,長恭又遠在晉陽,就隻剩她和娘親相依為命,自己作為長女,一定要好好照顧母親。
“您既然醒了,要不要先喝藥呢?”
慕安隻是又詢問母親道,“他早就安排徐知才,為你提前備好了藥,還說等你醒來,一定要好生為您服下。”
想到那人之前的安排,她不禁又面露不悅道,雖有些不情願,但也還是如實對母親說明了情況。
“……陛下呢?他已經回宮了嗎?”
慕君僅看神色,便知道女兒口中的他,指的是誰,于是猶豫半晌,最後還是又面色沉重地詢問她道。
“誰知道呢,大概是已經回去了吧?”
慕安隻是又漫不經心随意道,面上依舊厭惡輕蔑。
“他把您害得這麼慘,險些令你丢掉性命,怎麼還能有臉敢來看你。”
“走了嗎?”
慕君聽罷,目光不禁流露出一抹失落,隻是又呢喃道,内心更五味雜陳。
“走了也好……這樣也好。”
最後,她隻是又忍痛道,内心卻更堅定一抹悲傷的決絕。
當斷則斷,她想這樣對誰都好,她不能再因為自己的自私軟弱,一時心軟,釀成新的悲劇。
後半生在佛前贖罪,已是她未來最好的歸宿。
見她面色淡漠,似乎已經心如止水,已從過往悲傷的情緒中走出來,慕安隻又動作輕柔地扶她起身,然後小心翼翼地喂她一口口喝起藥來。
……門外,慕湛遲遲立于禅房前,卻始終未能鼓起勇氣踏進去,打擾裡面的片刻甯靜。
透過镂空剪影的窗隙,隻見慕安似乎是在安慰她,母女間傾訴家常。
許是見慣了宮中虛僞冷漠,爾虞我詐,這難得溫馨的畫面,平靜祥和,不禁觸動了他柔軟的心。
沒有他,也許她隻會過得更好。
那自己是不是該對她徹底放手了呢?
他在想,自己對她的癡癡執念,是否早就已經失去了糾纏的意義。
最後,他不禁又默自轉身,一臉失魂落魄地離開。
擡手摸了摸臉,原來淚早已在不知不覺,潸然落下。
慕湛回宮後,又過起了以往醉生夢死的生活,隻是這次,沒人敢再對他的酗酒無度而進行勸谏。
自從昭信皇後離開後,皇帝的性情就變得越來越陰晴不定,周身散發的冷酷氣息,不禁令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