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流路的催促,兩人是騎着踏雪去的,久未相見,一人一馬親熱非常,路俨毅将他抱在懷裡,他卻要俯身在踏雪耳邊說話。
路俨毅被迫做了壞人,缰繩一勒,手一用力,就将流路鎖在了懷裡。
流路不開心的噘着嘴,嘟嘟囔囔的說些什麼,在踏雪的疾馳下吹散在風裡,一句也沒有傳到路俨毅耳朵裡。
久沒有得到回應,氣得流路氣呼呼的揪了一下衣袖。
當能看見西市牌匾時,路俨毅降低了踏雪的速度,臨近時帶着流路下馬,将踏雪交給西市專門看管馬匹的人。
見流路還不高興,路俨毅捏了捏他鼓起的臉頰:“踏雪每日都在府裡的馬廄裡,你隻要有空就可以去找她玩,我們先去買東西好不好,不然今日我們路路可就白早起了。”
才用過早飯,路俨毅本打算帶着流路直接去如玉閣,可這西市不小,路俨毅不算常來,一時間就失了方向,隻得采用老辦法,一路上找尋過去。
流路倒是無所謂,外界的一切對他來講都是新奇的,昨日來過,今日也不再緊緊的貼着姐夫,不一會兒就忘了不開心的事情,樂呵呵的東張西望。
早晨的西市,熱鬧非凡,兩側的小販販賣着各色玩物,大聲叫賣彈唱。
悠揚熱鬧的民間小調夾雜着販賣的貨物彈唱出來,别有一番風情。
攤主配着節奏歡快的手鼓跳着舞,旋轉時,紮染得五顔六色的裙擺如盛開的花朵般耀眼,吸引了很多的觀衆。
流路目不轉睛的望着,不肯再挪動一步,路俨毅看着攤主身後五彩斑斓的布料,不詳的感覺接湧而至。
“路路,我們昨天已經買過衣服了……”路俨毅嚴肅的看着流路期盼的眼睛。
“客官,我們還有絲巾,漂亮得很呢!”另一位攤主聽見了他們的話,拿出一條絢爛的絲巾,蠱惑了流路的心神。
路俨毅欲言又止,那攤主熱情的打斷了他,她一眼便知道誰會是她們的主顧,将那條絲巾,系在了流路的手腕上:“客官,這絲巾呀,不僅是女子喜歡的東西,您若是不介意,我給您纏在腰帶上,您看看這層層遞進的藍色,漸漸彙入黑夜,還有這根根銀線穿插其中,如黑夜中的漫天繁星,也似七夕時的皎皎銀河。”
說着就要解下來,往流路的腰上招呼,吓得路俨毅将他拉倒身後:“姑娘,男女有别,請……”
“客官,我有夫郎,您不必這般介意……”攤主打斷了他,繞着兩人捂嘴輕笑,笑聲清脆卻總感覺帶着調侃。
路俨毅被她笑得紅了臉,說不出拒絕的話:“這絲巾多少錢?”
話音未落,流路開心得抱住了他的手臂,路俨毅無奈的揉了揉他的頭。
“誠惠一兩。”攤主笑着打量着二人。
路俨毅覺得這人奇怪,從懷中掏出銀子扔給了她,拉着流路退出了她們的攤位。
那攤主收了銀子,看着兩人牽着的手,笑嘻嘻的說道:“祝二位百年好合……”
得了銀子,又得了八卦的攤主蹦蹦跳跳的到另一位攤主面前耳語着。
路俨毅皺着眉頭,莫名其妙的看了看那人,流路隻是開心的摸着絲巾。
那絲巾戴在手腕還是很紮眼,路俨毅替他取下,按照攤主的說法,仔細繞在流路的腰間,竟真的很好看。
一男子為另一位男子整理腰帶,雖然兩人一位英武俊朗,一位纖弱貌美,真真的養眼,可在這大庭廣衆之下,真是世風日下……過往的人群,竊竊私語,在路俨毅擡頭時,又轉過頭去,佯裝欣賞風景。
兩人并未發現自己成為了焦點,肩并着肩前行,因着流路的跳脫,路俨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更是惹人熱議。
當如玉閣招牌出現在眼前時,路俨毅松了一口氣 ,勾起了一抹笑容,拉着流路擡步便進了,完全沒注意到周圍人異樣的眼光。
“兩位客官,買點什麼?”如玉閣的掌櫃上前招呼。
“把你們店裡那種香胰子拿出來我選選……”路俨毅說道。
“客官是來給心上人選香皂的呀,香皂的香味頗多,您的心上人可有喜歡的花香,果香?”
路俨毅覺得這掌櫃,話真多:“我給家人買的,不清楚他喜歡什麼,你将每樣香味的都拿出來,我們慢慢選。”
掌櫃有些為難,看了兩人衣着,瞧着是大戶人家,不像是故意來搗亂的,才笑着道:“客官先去廂房稍等,我這便派人去取……”
店中的小厮帶着二人去了廂房,路俨毅心生警惕,隻買一塊香皂,怎麼還需得去裡面,有一種即将被宰或者被害的不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