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瞪着帳頂發呆。
銘安端着醒酒湯來過一次,被轟出去了,沒一會兒又探頭探腦進來瞧瞧,見王爺隻是安靜躺着,放心了不少。
他磨磨蹭蹭開口勸道:“公子,撕破臉便撕破臉呗!天還能塌了不成,王妃她行事有虧,您就是沖她發火,諒她也不敢翻出什麼花樣來。”
蕭千落卻根本沒在想這件事,他隻知道他昨晚醉後去别院鬧了一場,銘安早上跟他說的,可當時說過什麼話,甚至連那女人長什麼樣子,他都通通記不起來了。
他現在滿腦子還是那個姑娘,雲閣主帶着姑娘上了馬車,他們是回了客棧吧?那他們晚上有沒有……
蕭千落被自己的腦補攪得心内痛苦不堪,牙關緊咬,兩隻拳頭緊緊握着,想一拳捶破身下床闆。
喝酒有什麼用!醒後痛楚完全沒有減少,還多闖了一遭禍,真他娘的!
他第一次在心裡罵了髒話,覺得痛快了那麼一點。
蕭千落深吸口氣,坐起身來,擡了擡眼皮問道:“什麼時辰了?”
“快巳時了。”銘安見他願意理人,連忙答道,又試探着問他,“公子,天不早了,可要用些湯粥之類?”
昨晚好像就是空腹飲的酒,不難受麼?
“等會兒吧。”蕭千落揉了揉額角,“去絲雨軒說一聲,有間客棧雲閣主那邊若是有邀約,一律推掉,就說——”
他頓了一下,“就說我有事出門了,去鳴州的日子還是照常。”
他最近不想見到那人了,不知該如何面對,但武林英雄會他還是要去的,上回就沒去,被段無痕念了好幾次。
既是說好了一道出發,總不可能再找借口分開走,何況他們還有合作沒完成。
“知道了公子,那别院那邊……”銘安欲言又止。
“那邊不管。”蕭千落眼底升起一抹厭惡,“随她怎麼想,隻要保證人好好的,不給本王惹禍就行。”
“哎!是。”銘安往外走去。
“等等——”蕭千落又叫住了他,猶豫道,“我昨晚進去了多久?還有其他人跟着嗎?”
銘安歪着頭仔細想了一下:“大概一刻鐘吧,或許還要久一些?反正不到兩刻,沒有人跟着,您當時不讓任何人進去。”
時間不長,應該不會動手吧?除了敵人,長這麼大他就沒朝女人動過手。
但為了以防萬一,他又吩咐道:“派一個人過去看看,暗中觀察即可,回來禀報。”
“是。”銘安退了下去。
消息來得很快,午時剛過,派去青山竹舍的人就回來了。
“如何?”蕭千落問道。
暗衛低頭禀報:“回殿下,并無異常,聽說今早院内還多要了早飯,據小厮說,主仆三人飯後還在莊子内溜了一圈消食,而且——”
“而且什麼?不要吞吞吐吐!”蕭千落有些不耐煩。
“而且王妃她不知是吃多了還是真的那個,如今看上去已有些顯懷了。”
那暗衛的聲音越來越小,不敢擡頭看他,隻敢在心裡吐槽,家人們,誰能想到啊!竟然真有一天能見證王爺頭頂青青大草原。
蕭千落面沉如水,像是早在預料之中。
“知道了,出去吧。”
暗衛剛出門,還沒待他多想,銘安也回來了,帶來的消息更讓他惱火。
“公子,袁掌櫃上午親自去了絲雨軒,說是雲閣主近來有要事纏身,騰不出時間再與您相約出門了,怕耽誤江公子的日常安排,所以特地前來告知。”
要事纏身?好!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