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是哪個門派的掌門?不會是大魔頭吧?”
祝南尋不常出谷,對江湖中事所知甚少,僅有的消息都是幾個師兄帶給他的。
“江沐是化名,他本人是大梁的王爺,是之前駐守北方邊城的武平王蕭千落。”孟雲知認真看着他道。
他們師兄弟幾個如同家人般,相互之間幾乎沒有秘密,但他也沒想過第一個告知的居然會是小師弟。
“王、王爺!”祝南尋一驚,磕磕巴巴道,“所以是敵國之人害的他?那,他既然有意隐瞞,你怎麼會知道他的身份?”
孟雲知無奈道:“大師兄前些時候不是來過你這邊?他沒跟你說我在上京做什麼嗎?”
“他說你被你爹下了套,改頭換面替你妹妹嫁給了那個——”
祝南尋大吃一驚,終于想起來了,“就是他!所以,這個人就是你的親夫君!”
孟雲知趕緊上前捂住他的嘴:“噓——小點聲!你是唯恐天下不知麼!”
祝南尋瞪着兩隻圓溜溜的眼睛,好一會兒才消化了這件事情。
他一把打掉孟雲知的手,問道:“那他知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你又是如何發現他的?”
“不知道,成親他也是被逼的,是皇上賜的婚,他至今也沒發現我是假冒的,這事兒說來話長。”
孟雲知有些崩潰,同他說道,“至于證據,我一開始便有所懷疑,再加上鳴州發生的事情,後來有一次無意中摸到他手心的傷疤,同拜堂那天摸到的一模一樣,這才确認是他。”
“又是無意中!”祝南尋狐疑地瞅着他,“無意間打了他胸口一拳,無意中去摸他的手心,現在嘴巴又變成這樣,還說你倆沒什麼!騙鬼呢!”
誰家好人去亂摸别人啊!
孟雲知抱着頭:“别說了!都是誤會而已!我根本沒想摸他!”
“誤什麼會!”祝南尋嗤聲道,“反正他長得不錯,要我說,你幹脆假戲真做,好好做你的王妃得了。”
他捏着下巴盤算道,“若是他等幾個月毒發身亡,那你就變成了超級有錢又年輕的寡妃,可以拿錢去養小白臉,也能讓你師弟我沾點光,那就更劃算了,穩賺不賠!”
“他後院裡一大群美人!男女都有!我才不要這種髒男人!再說,他要知道我是假冒的,我能有命活就燒高香了!”
孟雲知簡直服了他,又跟他講了一遍自家的糟心事和上次蕭千落醉後鬧的那一場。
祝南尋聽後,笑得前仰後合。
“這也太有意思了!連人都沒見到,自己尋摸出一頂綠帽子戴頭上了哈哈哈!”
“哎!早知我也去江湖上耍耍了,窩在這山谷裡什麼樂子都看不到。”
“行!那你别露餡兒,這次跟我們一塊兒回上京。”孟雲知建議道。
祝南尋笑了一陣,擺了擺手:“還是算了,藥草和藥蟲要及時收,我走了不放心,再說,樂子還是看别人的好,若是一不小心,自己成了笑話就完了。”
他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你說他養了一院子美人,可我瞧他脈象,隻見毒疴深重,卻并未見腎氣虧損,反倒還很充盈,是長年獨身的那種精元之象,難道他沒有碰那些人,隻是養來看着?”
“不會吧?”孟雲知疑惑道,”可能他中毒已久,氣力不濟,怕在床上丢人,所以才沒有自尋其辱?”
話說出來,其實他自己也不信,那天按住他的力氣分明大的很,不過這種事就沒必要讓小師弟知曉了。
“哎!算了,你不樂意就拉倒。”祝南尋為他着想着,“若真喜歡上了,萬一有一天守寡了也挺難過,還是找個身強體健的好一些。”
“但是,雲知。”他又叮囑道,“如你哪一天真遇到了想要的人,他不答應的話,你來找我,我新創了一種□□,一劑下去,保管他對你服服帖帖,無所不從,而且沒有解藥,多日才能自行排解。”
“好的不學!淨瞎折騰!”孟雲知吃吃笑着,踢了他一腳:“你當是山寨搶親呢!還下藥,再說,我有那麼拿不出手嗎?還需要用這種下作手段?”
“那是,我三師兄是誰!風華無雙,三山五嶽也難以尋到這樣好看的人,不管将來那個人是誰,都是他祖上燒了高香!”祝南尋相當捧場。
孟雲知笑着攤平了身體,難得放松下來,還是自家師弟好,相處起來十分自在。
“那麼,二師兄呢?”
昏昏然間,孟雲知突然聽到他又來了一句。
“嗯?”
祝南尋好奇問道:“那你喜歡二師兄嗎?他對你癡心一片,情願被罰遠走,而且,你倆自小就認識,知根知底的。”
“怎麼可能!我隻當他是兄長,上次也同他說清楚了。”
孟雲知轉頭威脅道,“南尋,今後不準再亂說我們倆,再說我就造你跟大師兄的謠!”
“哪有你這樣不講理的!你不許造謠!”祝南尋吱哇亂叫。
大師兄性子古闆,大他們十多歲,都能算得上半個師父了。
“快睡覺!這幾天累死了,不準再吵我!明早也不許叫我。”孟雲知拉過被子,裹了一大半,把頭一蒙,不理他了。
“就敢對我呼來喝去,跟大師兄睡看你敢不敢搶被子!”祝南尋小聲哼道,委委屈屈地把被子又偷偷扯回來一點。
孟雲知一覺睡到自然醒,十分惬意,醒來時日頭升得老高,飯點兒早都過了。
洗漱之後,他溜溜達達地自個兒鑽進廚房找東西吃。
粥還在竈上溫着,小弟子幫他盛了一碗,幾口喝下肚去,捏着個包子和一根腌蘿蔔又晃了出來。
沒走出多遠,就見蕭千落臉色蒼白,正往他的方向直直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