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胸膛傳遞着擂鼓般的心跳,霍岩軒憑借本能伸出左手,熾熱的指尖順着粟承肌肉緊實的手臂滑至手腕,雙手緊緊交扣,寬闊火熱的身軀壓過來,呼吸困難滞澀。
粟承好歹也見識過些許世面,要是再不明白即将發生什麼就是傻子了,他劇烈掙紮,換來更強硬的桎梏,手腕被蠻力掐縛在一塊架到頭頂,脖頸噴來一股濃熱的酒氣。
霍岩軒渾身像泡在在岩漿裡,急需冰霜降溫,粟承的體溫無疑是最好的降溫利器,他像找到了救命稻草,愈發用力地箍緊他。
“不要,放,放開,放開我,少爺您看錯了,您真的看錯了,求求您,求您放開我,嗚…少爺…呃,放…放……”
兩片柔軟猝然吞沒他口中苦澀的哀求,霍岩軒用力鉗住粟承的下巴,粟承無處可逃,連嘶吼的權利都被密集的噬吻全數剝奪,他哭喊着,踢踹着,卻得不到松手。
整整一夜,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昏過去的。全程像沒有靈魂的布娃娃一般被來回反複地擺弄,從最初的奮力反抗,到後來看着那張酷似嚴萱的臉,一時晃了神,稀裡糊塗地摟脖順從。
像為自己圓一場遙不可及的夢,又像反抗失敗後的自暴自棄……
陽光透過窗戶柔柔灑房間,粟承呆滞地盯着四周古意濃重的裝潢,漂亮的紗燈反射着太陽光,照得他眼睛發疼發酸。他絕望地眨了眨眼,身體撕裂的疼痛和手臂泛青的紅痕無不告訴他這個殘酷的事實,縱使他懦弱,也有身為男性的底線與自尊,這樣的事還是給了他靈魂一記沉重的打擊。
他能忍受白眼、謾罵、譏諷,甚至毆打,獨獨這個,他無法接受,也無法面對。恥辱的回憶使他崩潰,他痛苦地蒙上了被子,将自己裹成一隻臃腫的繭,在裡面瑟瑟發抖。
不行,他不能留在這裡了。
雖然沒工作多久,但粟承已經摸透了這位學生雇主的性格,驕傲蠻橫,毫不講理,根本不理會别人的感受。現在發生這樣荒誕的事,不敢想象這人醒來後會醞釀怎樣可怖的風暴。
跑。快跑。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這個念頭甫冒出頭,粟承便顧不得為貞操悼念了,就當不小心被棍子打了,總比被興師問罪的好。
看了眼旁邊熟睡的人,他動作幅度極輕地咬牙起身,忍着痛楚抓起衣服,襯衫已經被撕成碎片,不能穿了,他隻得把西裝裸穿在身上,擡起酸軟的腿逃離現場。
天花闆上,一隻微型攝像頭閃着點點紅光,勤勞工作了一夜。
粟承逃命似的跑,面部充紅,摁着胸口大口呼吸。
他後悔了,如果當初不接這個工作,也不至于把自己賠進去,被少爺當成……粟承不敢再回憶,一路緊攏着西裝,坐上公交車直抵公寓。
到門口,他看見有個人蹲坐在角落,驚叫着往後退一步。
賀禅均快要睡着了,聽到聲音霎時竄了起來,小跑到粟承跟前:“Oh, my baby,你可算來了!我等到花兒都快謝了。”
說着晃蕩手裡的餐盒,看向粟承身後,奇怪道:“他人呢?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已經被那個“人”好好折磨過的粟承立刻渾身繃緊,宛如驚弓之鳥:“沒、沒看到。我不知道。”
“啊?怎麼會?昨晚他喝醉了,你沒接他?”
“我不知道。”
“啊?那會不會…不是,那你昨晚去哪裡了?你怎麼現在才——咦,你的嘴,你的脖子,這是!?”賀禅均張大嘴巴,粟承趕忙攏緊衣服,卻更顯心虛失态,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
賀禅均雖然剛滿二十,卻早已見過花花世界裡的男男女女,他可太知道粟承脖子嘴唇的痕迹是怎麼來的了。
他臉上異彩紛呈,最後歸為憤怒,擰眉道:“我靠了,你看着挺老實啊,居然還是這種人,呵。大叔,你的私生活我管不着,但是你自己說,你在工作時間跑去泡腳合适嗎?一夜不歸,連老闆在哪兒都不知道,就這幅樣子還有膽子回來?不怕他炒你鱿魚啊?”
聽到他這番話,粟承懸着的心松下來,就勢說道:“對不起,我……我會辭職的。”
“辭職?”賀禅均愣了下,氣呼呼别過臉,“你跟我說沒用,得等他回來再說。你手機呢,給他打過電話沒有?我這邊打不通,他昨天下午給我拉黑了。”
“為什麼?”
“我想邀請他一起去滿月宴,他不去,給我拉黑名單了。他一直就大少爺脾氣,我大人有大量,才不跟他計較。”
“……”粟承想撒謊說他也打不通,可他并不擅長,以至于賀禅均先發制人,奪過他的手機撥通。
與此同時,電梯叮的一聲,朝兩邊打開。
純音樂鈴聲回蕩在樓道,霍岩軒西裝筆挺,步伐淩亂地沖出電梯,看清樓道的兩人後,他迅速調整好姿态,步伐閑散地走過來。在他那雙漂亮的眼睛裡,粟承看到臉色大變的自己,雙腳瞬息像被鐵錘敲進地面,難以動彈。
嘟。
嘟嘟嘟。
霍岩軒掏出手機,不疾不徐接通,又迅速掐斷。
粟承心驚肉跳,仿佛那個挂斷鍵主宰着他的生死。他面色灰白,舔了舔發腫起皮的嘴唇,怯怕地後退,霍岩軒仿佛沒有看見,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旁邊的賀禅均身上。
看見霍岩軒,賀禅均什麼也不去想了,雙手捧着食盒,歡欣地笑道:“诶?軒軒?mygod,你終于來了。”
霍岩軒皺眉,賀禅均穿着誇張的破洞黑牛仔褲,白色内搭配米白針織外套,頭戴漂亮逼真的假發,活脫脫一枚妙齡美女。
“嘶,你怎麼又穿成這樣。”從小一起玩的男生忽然變成僞娘,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
“怎麼啦?你不喜歡嗎?”賀禅均低頭打量自己,“我覺得挺好看啊,多有品味啊,是你不懂欣賞。”像是要證明自己,他順勢拉攏旁邊呆讷的男人:“喂,你說是不是啊?我穿這樣好不好看?”
粟承已然靈魂出竅,聞言擡起頭,迎面收到賀禅均一個妩媚的wink,他臉頰紅了紅,吞吞吐吐地回複:“好,好看。”
“看吧,他都覺得好看呢。”賀禅均滿意地在兩人面前轉了個圈,拍拍門:“好啦,我們進去吧。”
“呵呵,就他那種膚淺的人,放根蘿蔔都能誇膚白貌美,看見像女人的就挪不開眼睛,有什麼好高興的。”霍岩軒眼尾暼向粟承,鼻子裡輕哼一個音,“發什麼呆,去開門啊。”
“就你長嘴。”賀禅均氣惱地送他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