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
裴卿還想再勸,但看到樓筠恢複如常的樣子,隻好作罷。
也不知是兩人都沒記起,還是有人刻意忽視,剛剛一直牽着的手,到現在也不曾放開。
直到一處溪邊,這裡離街市有一點距離,人也少上不少。
裴卿突然松開手,蹲在一個小攤前。
樓筠望着空蕩蕩的手心不語,背着手看突然跑走的人要做什麼。
“婆婆,這個怎麼賣?”
攤主是一個上了年紀的阿婆,瞧着眼睛和耳朵都不大好了。
循着聲源側頭:“啊?姑娘你大聲點。”
裴卿好脾氣地将頭湊到阿婆耳邊,又問了句:“我說這個草籃怎麼賣?”
青年手裡拿着的是一個用草繩和竹片編織而成的籃子。
“噢噢,攤子上的東西一律三文。”
青年得了話,準備掏錢,突然發現自己沒有三文錢,于是轉身,擡頭,眼巴巴看向樓筠。
樓筠失笑,心裡被抛下的三兩怒氣就這麼泯滅了,從懷中掏出三枚銅闆放在青年手中,卻見青年朝她搖了搖頭,作口勢道:有沒有碎銀子?
樓筠了然,又添了點碎銀子在裡邊,青年拿了銀子,先是将三枚銅闆放到阿婆手心,在阿婆打開錢袋子裝錢的時候,又悄悄将碎銀子放進去。
“謝謝阿婆。”
阿婆笑呵呵地送走兩人,臨了還祝福道:“祝姑娘和心上人永結同心啊。”
此話一出,兩人皆是哭笑不得。
但走在青年身邊的樓筠,唇角微勾,永結同心?好詞。
察覺到身旁那人情緒回暖,裴卿眼裡也閃過一絲笑意。
開心了就好。
“對了,你買竹籃做什麼?”
裴卿府裡不像能用到這個東西的樣子。
“這個竹籃編的很細緻,是我不會的編法,我回去拆解一下,給柚柚做新窩。”
“柚柚?”
“嗯,就是院裡那隻橘貓,你應當見過,它喜歡在院裡玩,玩累了就直接睡在院裡,上次它的貓窩就被它上蹿下跳弄壞了。我瞧着這個竹籃編的比我編的結實,想着回去将它們的窩都改良一下。”
“你院中那些都是你自己編的?”
“嗯。”
“先生手這般巧,那些小家夥可有福了。”
裴卿被樓筠誇的不好意思了,難為情道:“閑來無事做的小東西罷了。”
想到裴卿院子裡那生機勃勃的樣貌,樓筠奇道:“帝師不若真是神仙下凡?”
“說什麼胡話?”青年驚訝,看樣子下一秒就要上來捂住她的嘴了。
“那為何能使得百獸祥和?”
裴卿聽出了樓筠話裡的捉弄意味,歎了口氣,模樣瞧着很是無奈:“我也使了好大一番力氣的。小青天天想着抓小白吃,為了不讓小白被吃,我不知被小青咬了幾回。”
那時随身備着的都是解蛇毒的藥。
“大貓也是天天想着吃同伴,我壓着它打了好久,才讓它們好生在院裡共事的。”
“既然這麼麻煩,為何要養?”
青年的眼裡有一絲落寂:“早些時候,隻養了貓。後來,有些是阿紫他們帶給我解悶的,有些是我出宮後救的,養着養着就放到一起了。”
“對了,我還有一隻金雕,前段時間跑出去玩了,等它回來,我引殿下見見。”
“先生相邀,萬不敢辭。”
哪有那麼重要......裴卿本想說不來也沒關系,就見眼前之人傾身壓了上來。
“今夜子時,禦史府上見。”
是了,他們今晚出來是有正事要幹的,他都要忘了,暗裡跟梢的探子也不見了。
恍然擡頭,他們竟然不知不覺逛回了原本下車的位置。
子時——
樓筠翻過牆頭,看見的就是身着白衣,頭發隻用一個發帶松散系着,舉着燭台四處搜尋的裴卿。
拾起青年順着腰身垂落下來的發絲,指尖傳來濕潤的觸感,樓筠出言問道:“帝師沐過浴來的?”
“嗯。”青年回身,發現自己的頭發在旁人手中,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因着頭發沒幹,随便打理了下就出門了。”
樓筠皺眉,語氣裡滿是不贊同:“帝師下次還是把頭發晾幹了再出門好,小心得了頭疾。”
說罷,手中運起内力,就這樣将青年半幹半濕的頭發給烘幹了。
“嗯,知道了。”裴卿乖巧答應,謝道:“麻煩了。”
“是記住了。”樓筠糾正道。
裴卿乖乖點頭重複:“記住了。”
解決帝師生活中的小毛病後,樓筠回到正題:“帝師查的怎麼樣了?”
青年緩緩搖頭:“這屋内我大緻都查過了,就是沒找到那密道在何處。”
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