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這日,貓兒又跑出去,顧餘州連忙讓門外小厮偷偷跟去,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喂了它。
貓兒靈敏,特别是對聲響。溫謹言當然知道那小厮跟着,它順着靠牆的缸沿跳抓着木杆,然後爬上了屋檐穩穩地走在瓦片上。
躲着小厮見狀,怕貓兒就這樣跑出去,急得立馬跳出來,對旁邊的幾人道:“快去把貓兒趕下來,這可是二公子的貓兒,可别讓它跑出去!”
院裡的幾個下人一聽,紛紛停下手裡的活去抓貓,院裡一陣熱鬧。
有個丫鬟道:“從外牆趕吧,免得它跑出去!”
于是另外幾人又跑去了另一方牆院,溫謹言随下方的人怎麼折騰,自己則輕車熟路地朝廚房的方向跑。
白貓兒的速度快,不一會兒就到了院子,溫謹言瞧見那些家仆還沒有跟來,目光瞥見院中的歪脖子樹,三兩下從上方跳了下來,然後度步進了廚房。
此時已經過了用膳的時辰,廚房的人也不忙,懶散着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别的東西進廚房。
餓了的溫謹言幹起偷吃的勾檔一點也不生熟,看中剛出爐的雞,叼下一截雞腿就溜。
剛轉過身來的廚子看着盤裡的雞,怔了下奇怪道:“雞腿怎麼沒了?”正想着,隻聽身邊人大喊:“貓!雞腿被貓偷了!”
這還得了?!
廚子挌下菜刀,随手就拿起根棍子和幾個夥計沖了出去。
溫謹言叼着雞腿被一群人追趕,絲毫不慌。
“小貓賊在這邊!”
“抓住它!”
妖異的豎瞳抺過狡黠,雪白色的一團急速左拐,眼前閃過一隻大手,溫瑾言眼底凝寒,靈活地跳起避開,剛轉身調頭,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将它罩在了地上。
隻聽人興奮喊道:“三公子,抓住它了!”
兩個尖嘴猴腮的家仆收網,把網提起向自家主子要功。
顧未晁一身騷包地走過來,手裡還打着扇子。顧未晁不是言夫人所生,隻是個妾室的兒子,但卻比其他的過得要好很多。
人今日穿着鑲金片的衣裳,頭發也辮了好幾根辮子,唯有那張臉還看得過去。
“拿過來!”
顧未晁吩咐,兩個手下應下提着網裡的貓朝人過去。
顧未晁扇子一收,看見網裡的貓兒挑了下眉,“喲,還偷吃爺的雞腿了,我是說最近廚子端來的雞都沒了雞腿,竟是被這隻蠢貓給偷了。現在被我逮着了吧!”說着,粗魯地把貓嘴的雞腿搶了。
溫謹言:“……”
很好,這顧未晁……
“拿着!”顧未晁把扇子給旁的的仆從,挽起了袖子準備動手,兩個家仆小心地打開網子,顧未晁伸手進去就要去抓貓。
溫謹言瞅着空隙和那隻手,張口狠狠咬在了人的手上,痛得顧未晁大叫。吓得兩個家仆手一抖松了網,那貓就從裡邊跑了出來,其中一個眼疾手快連忙逮住了白貓的腿又把它拽了回來。
顧未晁氣極,一把接過貓,提着它的脖狠狠道:“還敢咬我?我把你尾巴給剁了!”
溫謹言眸底一寒,戾氣四散。
顧未晁不由得心頭一抖,壓下莫名的惡寒,吩咐人去拿刀。
顧餘州院中的小厮帶着一堆人趕來時,就見顧未晁手裡拿着刀,兩個仆人正摁着白貓兒,當急大喊:“三爺,刀下留貓!”
顧未晁手抖下,擡眸看去,瞧見是二哥院裡的人,臉上的不耐煩瞬間消沒。
那小厮汗水直流地與人解釋道:“三公子,這貓兒是前些天二公子向段家少爺買,金貴的很。二公子正找它了。”
顧未晁有些不信,疑慮地問了句:“二哥什麼時候喜歡這玩意兒了?”
小厮擦了擦汗,“三公子,小的别的不清楚,隻知道二公子拿刀換的貓,這貓要是損失了點什麼,主子的脾氣你是知道的!”
想到顧餘州生氣的模樣,顧未晁吓得差點沒拿穩刀。像送燙手的山芋把貓兒給了他,“即然二哥在找它,你就快拿去吧,以後它想吃多少雞腿都行!”
小厮連連點頭謝過,抱着貓兒回了院子。
這事一字不落地進了顧餘州耳朵裡,顧餘州冷笑了幾聲,他道:“顧未晁這麼在乎雞腿,就讓人給他送去十個,要生的。告訴他,吃不完就把他的手打折。”
“是!”
小厮暗暗心疼了三公子一秒,領着命令出去了。
顧餘州看着趴在軟椅上的小家夥,喚道:“過來。”
溫謹言撇了他一眼,還是起身朝人靠近。
顧餘州伸手抱它抱上了榻,說道:“你這小家夥,原來不喜歡吃魚,倒喜歡吃雞腿?老子又不會缺你吃的,你倒好,上廚房去偷!”
溫謹言想撓他一臉,但還是忍了忍。
顧餘州勾唇,把它抱進了被褥裡:“乖乖的,給你吃叫花雞。”
本想動的白貓兒果真安份地待在了被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