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人難受地咳嗽着，似乎快用盡了力氣，腥紅的液體從幹枯的指間溢出，落到了被褥上。

她走了過去坐在床沿，抓住了對方的手。

溫世尋微喘息着，看着她道：“我沒有多少時間了，但我放心不下溫家和你。”

元蘭兩眼濕紅，沒有哭出聲來。隻聽他交代着後事：“我離開以後，溫家就交予你和輕裘了，你要記住為了溫家，必須看守着那個人，也要為了溫家為了整個樾京，絕不能放溫衍自由。更要記住…咳咳……絕對不能讓溫家世世代代守着的秘密洩露出去，一定要記住…”

記憶回攏恍然若夢，溫老太太都忘記自己是怎麼走出西苑的了。

“老祖宗…”

蘇姑連喚了人好幾聲，溫老太太回過神，隻聽人說道：“我看公子剛才好似又要發病了。”

溫老太太淡淡說了句：“他那不是病，是罪。”這話說得太輕，蘇姑一時沒聽清。老太太又吩咐道：“看顧夷州墓林的旁支，都清理幹淨吧，溫家不留廢物。”

“是……”

寒恒軒中，待溫老太太一走，溫謹言果就發病了。

杯盞在人手裡一下子被捏碎，瓷片鋒利刺進了掌心，鮮紅的血珠滾落沾紅了地毯上醒目刺眼。溫謹言滿眼病戾欲欲發作，碎片被人扔在了地上，他輕身往内寝走去，才走幾步身體就搖搖欲墜，溫謹言連忙扶着一邊才沒使自己倒下。那熟悉的痛感，麻木着他的觸覺，胸口的窒息一點點緊至，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一點一點地沉寂都快要感覺不到了，像個死人一樣。

溫謹言閉上了眼睛，這時耳邊傳來青岚的焦急。

“公子，你怎麼了？”

青岚上前伸手就要去扶人，卻被眼前的男人一下子避開，溫謹言睜開眼，眸子裡厲戾與病态越發明顯，他對人冷冷道：“出去，别再進來！”

“可是你……”

青岚看着人的衣袖沾了血，卻沒見人身上有傷口，隻是能看出溫謹言的不對勁。

溫謹言難受地皺着眉，咬牙：“我讓你出去！！”

青岚被吓了一跳，不敢多留，連忙跑出了屋子。

房門關合，“咚”的一聲沉悶，他整個人倒在地闆上，在沒有地毯的冰冷地闆上，溫謹言倦縮着身體，手拼命抓撓着頸後滾燙地印記，白皙的皮膚被他抓紅，抓破也不肯放手。

那傷口卻奇迹般地迅速逾合，半點痕迹也沒有，如此地循環着，溫謹言快被折磨瘋了。

殺了他們……殺光他們……

沒用……廢物……

“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