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還有些磨唧,顧餘州又道:“你和我都是大老爺們,怕什麼?”想到着,他摸着下巴打趣道:“莫非…你是個斷袖?”話剛落,眼前一黑迎面撲來幾件濕衣物砸在他臉上。
“你……”
顧餘州黑着臉把衣服拿下,看着眼前的人不由怔住了,一時間竟忘了要說什麼了。
那人背對着他站着,将脫下的褲子又扔了過去,露出了一雙修長白皙的腿,溫謹言沒有全部脫掉,身上還剩下一件單薄白色襟衣,襟衣很長,下擺遮到人的小腿處。不過這裡衣也是濕的,貼在人的身體上有些許透明,病白的膚色因火的原故染了幾分薄粉。
這人很清瘦,可謂弱柳扶風。腰枝與他想的那般纖細。
溫謹言擡手把頭上的簪子取下,墨發傾傾洩垂散腰際。人側過臉龐,半垂着眼眸瞥向怔住的顧餘州,毫不客氣道:“烤幹。”
顧餘州被這聲清冷喚回神,撇開臉。心裡暗罵了句:去他娘的大老爺們!這溫謹言怕不是個勾人的妖精…
人忙起身又弄了兩個木架子給他烤衣服,溫謹言倒有些意外這狗東西難得這麼聽話,并且還沒有說出些什麼難聽的話來。
兩人圍着火堆坐,洞内安靜了下來,隻聽見木柴被火燒得噼裡啪啦地作響。過了好一會兒,顧餘州緩緩開口:“溫謹言,我從之前就想問了,你是什麼時候學會的騎馬?”他看着這個人,“聽說你從小在鐘雲山的和尚廟裡養病,應該沒有接觸過才是。”
溫謹言很平淡地回答:“我不會騎。”
“那之前…”
“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
顧餘州:“……”
見人語噎,溫謹言黯淡的眸子裡多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笑意,“不知道顧二爺今日打了多少獵物?”
顧餘州用木枝扒拉着火堆,聽此一問,略有些得意,朝他伸手比了個數:“這個。”
“八隻?”
“要不是怕紅雲累着,就不止這個數了。”顧餘州道,“不過八隻都是死物,一會兒回去給你瞧瞧一隻活的。”
紅雲趴在一旁的幹草堆裡,吃着窩邊的草。
二人難得和氣說會兒話,溫謹言勾唇說了句:“顧二爺好本事。”
過了一會兒,外邊的雨漸漸停了。柴火燒得差不多了,二人的衣服也烤幹了。
穿好衣物,顧餘州牽着馬走出洞外,後邊傳來有一聲沒一聲的咳嗽聲。他回頭,隻見溫謹言以袖捂唇咳嗽着。
這次顧餘州學聰明了,為了以防這病秧子突然來了興緻耍他,他自己先上了馬背,再伸手去拉溫謹言。
看見人的舉動,溫謹言隻覺好笑。
棚子裡,青岚抱着受傷的狐狸焦急萬分,看着侍衛大哥們一個接一個地回來,急地在原地走來走去。
“他們回來了!”
“公子和顧二爺回來了!”
有人喊道,青岚停住了步子,順着侍衛所指的方向,真看到自己公子與顧家的二公子同騎從林子裡出來了。
小丫頭想也沒想抱着狐狸出了棚子過去。而一旁的侍衛長拉着馬車過去。
“咳…”
紅雲停下,顧餘州下了馬後又去接溫謹言下馬,然後瞧見小豆芽過來,他對人說道:“你家公子淋了雨,還是帶人先回府吧。”
青岚剛想問兩人去哪兒了,被他這一說,話到了嘴邊又收了回去。
“你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