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花園中,雲帝散步于廊亭外的鵝卵石小道上,身後跟随了一幹侍監,兩個官員陪在人的身側。
路過假山,“對于遠山王的兒子此次進樾京,兩位愛卿有何看法啊?”雲帝淡笑開囗。人的兩側,一個是禦史大夫宋知州,另一個是太師齊海桢。
齊海桢略小心地說道:“聽聞樓伽内亂,被這遠山王的嫡長子壓下,雖平息了内亂之事,恐怕是那遠山王時日無多,才遣人過來想必是有聯姻的可能。”
一旁的宋知州瞧見聖上沒反應,于是接道:“以臣看,聯姻無可能。遠山王隻有一個小女兒不過八歲,幾位皇子也無适合的人選。那小遠山王野心不輸于其父,此等手段怕是别有目的。”
雲帝若有所思的模樣,還是沒有開囗。
齊海桢不認同:“樓伽附屬大樾,他若有别的目的,還能撼動大樾不成?臣倒覺得,應是小遠山王要繼承父位的事,此次來大樾,聽聞他帶了不少貢品。”
這時從隊伍後邊小跑上前一個小侍監,小侍監跑到魏全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後便排到了隊伍中,魏全幾步上前越過剛要開口的宋知州,“陛下…”
前面的人停了下來,宋知州與齊海桢見狀識趣地拱手告退。
“臣告退!”
兩位大人一走,雲帝邁步進入了亭中落坐,魏全跟上前去,說道:“今日街上,遠山王的隊伍出了意外,十幾個焉胡人被人當街殺害。”說完,小心地看了兩眼人的臉色。
雲帝眸底一寒,不喜不怒地道:“人呢?”
魏全抿了抿嘴,“暫…時未抓到。”
在天子腳下出現這種事,不是任何帝王都能容忍的。
“巡房營和司察寮的人都是廢物嗎?曹何還想不想幹了!”雲帝壓着怒氣,“安排人去驿站看守,讓老三去接待。”
“是。”
鐘離燼接到消息的同時,這消息也傳入到了潋華宮禾貴妃的耳中。
伺候的老嬷嬷站在一邊兒說着接待樓伽的事交給了三皇子鐘離燼,一個勁說着人不自量力。而她的主子,正坐在妝台前,摘下金鑲瑪瑙紅石耳墜,換上了侍女盛上的三珠翡翠耳飾。
鏡中的女子容貌美豔,眉宇間淩然,一雙鳳眸輕輕一瞥,讓人不敢直視,有些壓迫。高貴華麗在人的身上展現的淋漓盡緻。禾貴妃的容貌豔而不俗,幾分的淩厲使其居高臨下,舉手投足間皆是優雅。
聽到老嬷嬷的話,禾貴妃隻是嗤笑一聲,眸中不屑,冷笑地說:“也就這個位置能給他了,難道要昭兒去接待一個臣?呵,此事倒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一個小職。”斜視了後方站着的身影,似笑而問:“昭兒,你覺得了?”
“母妃說的是。”鐘離昭繼承了禾貴妃的美貌,人喜穿鮮紅色的衣裳,無論到哪兒都是道風景線。在旁人面前,這位二皇子張揚跋扈,做事猖狂,别人都得順着。隻有在自己母妃與父皇面前,他才會乖乖站好,順從。
禾貴妃滿意地勾起唇角,轉過了身去:“抄完了書就回去吧,下個月的冬獵,希望你不會讓母妃失望。”
鐘離昭眼尾低垂,掩蓋了一絲冷意,順從地說道:“母妃放心,兒臣不會讓您失望。”
“下去吧。”
“是。”
出了潋華宮,鐘離昭一改之前的順從,眼底陰戾毫不遮掩,走起路來也是無人敢攔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