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到戍時,樾京的天就已早早暗下。
夜裡多雲無星,平靜玉江面上的大船點亮了燈籠,在大船上的兩側跟着兩支較小的船支。
“這船上的貴人玩的好生高興,聽聽這聲音。”胖男人劃動着船漿,擡着腦袋朝高高的上方一臉羨慕的說。
“要是我也能上去,那該多好。”
“得了吧你。”瘦個子雙手枕着頭,眼睛也沒睜地說:“你也不看看每年上去的都是些什麼人,還想癡心妄想做夢了?”他又突地坐起來,手指指人胸前挂的牌子,“你我都是外階下等奴,好好看着這船周圍就是了,别想有的沒的。說不定今日一過,拿的賞錢多就去花樓享樂!”
胖子嘿嘿一笑,摸了摸後腦勺,應道:“說的是…說的是……”
瘦子哼哼兩聲,懶得理他又再次閉眼躺下,不忘交代:“看着點,我先睡會兒。”
“好。”
那胖子穿得厚,他又看了下四周黑乎乎的又有些靜,風過時忍不住瑟縮了下,繼續劃漿跟着大船。
不知過了多久,大船似乎停了下來,靜置江中。連同跟随的小船也停了下來,胖子停了手放松地打了哈欠,困上心頭。
他頭一瞥,似乎看到了水裡冒泡,人揉了揉眼睛,又湊着盯緊了看。
下一瞬間,水面劃過寒影,不等人驚呼出聲,直接劃破了人的喉嚨。
躺着的瘦子也沒敢睡多死,似乎沒聽到胖子的聲音,隻覺不對勁,他睜開眼睛,隻見大船的船身緊貼着十幾個黑影,那些黑影像猴子一樣陸陸續續往上爬。這不是最可怕的,借着燈光,那些黑影的四肢都是骨架子,嘴刀叼着長刀,像極了海盜。
“胖子!胖…”
胖子沒理他,他吓得冷汗直流,準備伸手下闆下取流煙火,就被一隻鞋給踩住了手背。
瘦子吃疼了一聲,翻了身顫顫巍巍地擡起腦袋,黑色的劍身貼到了他的脖子上,劍的主人戴着面具,彎彎的空隙裡,人似乎在笑。
男人指食放到了唇的中間。
“噓。”
鮮紅的液體瞬間濺出,血珠從劍身滾落,半滴不沾。
男人收了劍,撫摸着自己的斷指以及手背上的疤冷笑了聲,擡眸看着眼前的大船,似笑道:“都安靜些,别可驚擾這一籠子的金絲雀。”
大船上,這時候幾乎沒什麼人待在甲闆上。幾本上都跑到船内大廳比試遊戲去了。
此時的大廳内,人多得數不清。外圍了三四圈的人,都是有身份的。
而比試的遊戲很簡單,有聞香、複盤、商斷、飲鸩。
聞香是比試嗅覺,參與者遮眼在萬千種香料裡說出要找的香料,兩者皆遮住眼睛,香料會端到兩人鼻尖半寸的距離,必須立馬說出香料的名字,看誰快。
輸的一方就會失去他的鼻子。
而複盤,參與者須擺出五十道棋局,一子也不能錯,若兩人皆能擺出五十道棋局,接着就會讓兩人雙羿,一子千金。輸者會失去一根手指。
商斷與複盤有些相似,不過下棋時,吞掉對方一枚棋子,一枚棋子就代表對方家中的一間鋪子,比試間,可以言語。商斷雖然沒有什麼危險,但是稍有不慎就是傾家蕩産。
飲鸩自面上的意思,參與者需要喝下百種毒酒,有毒就有解,而解藥藏在毒酒中,比的運氣。
即使是這樣,每年尋求刺激的人參加比試的人可不少。因為當這艘大船靠岸,羸的人會得拍會上十件至寶,每一件都是人難求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