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餘州道了謝,喝盡了杯子裡的茶水,起身就走。葉左衣見狀,剛要起身跟上,就被身後的人叫住。
“沒聽見我剛才說了什麼嗎?你不許去佘疆!”
葉左衣回頭,頭一次見到趙叔沉着臉與他說話。
葉左衣微怔,還是嘻嘻一笑:“不去不去,我就是去送送他,你還沒說是哪條路了。”
趙叔定定地看了人好一會兒,直到葉左衣臉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他無奈地歎息了一氣:“左邊,去了窪澤就回來。”
人低下頭,聲音略淺。
“好……”
回到客棧後,顧餘州收拾了一下結了帳就打算啟程去窪澤了。這一路上他也沒有遇見溫謹言,也不知道對方已經到了哪裡。要是真如男人所說的那樣,他希望溫謹言最好是在窪澤的客棧裡。
葉左衣用銀子買了匹馬,又大包小包地給馬背上馱着,帶着顧餘州出了小鎮。
二人出了南林子時,天色快暗下。有左中右三條小道呈現于人眼中,不過在左邊的小道前有座小小的土地廟,小到隻有巴掌大小,廟前還插着燃盡的香火,地上一堆香灰。就連旁邊的歪脖樹上都挂着好幾道舊黃符。
“走吧,天色不早了。”
顧餘州說了句後,騎着馬牽引方向朝左道而行。葉左衣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左邊的小道并不是想象中的野草雜生,道路清晰,最近似乎有隊伍走過這條路,周邊的野草都被人清理過了。
“咕咕…”
近夜,貓頭鷹倒挂枝頭,兩眼盯着路過的行人。
“顧兄,你找得是什麼人啊?她怎麼會去那種地方了?”
葉左衣沒有再大哥大哥地喊對方,顧餘州化名為顧尋,讓人喚自己名字便是,他也沒大葉左衣多少。
“我哪知道?”
“啊?”
顧餘州叼着根狗尾巴草,低垂着眼簾。
人語氣随意,淡然道:“他啊,是個金貴的人吧。”
葉左衣更加疑惑了,不解地看着他:“她身份尊貴顯赫,怎麼跑那種地方去?”
顧餘州搖了搖頭:“誰知道他怎麼想的,身子又不好,也不知道待在院子裡休養,盡折騰自己……”當然最後一句是人自己地小聲嘀咕。
葉左衣倒是好奇對方找得會是怎麼樣的一位姑娘……
而人好奇的那位“姑娘”,一襲白衣立于谷頂,雪白的鬥篷搭系在人的身上。躲在雲層後的冷月探出了頭,幽冷的月光落在人的身上,整個人散發着淡淡光暈,密長的睫羽輕顫微掩了人的眸簾,漆黑深幽的瞳孔危險迷人,在人的身後腳下,十幾具猙獰的死屍鋪于一地,黑血溢出沒入了黑色的土壤中。
不遠天邊一個小黑點漸漸拉近,是隻夜鴉。溫謹言擡起了手,夜鴉撲羽落于人的手背,烏足抓勾住修長的指節,隻見那夜鴉張喙,口吐人言。
“沒有發現龍烈的影子,人應該是在皇城中。”
好看的眸子微斂,淡道:“離霧都皇城的大門打開還有一段時間,他應該不會在城中,你再仔細查找。”
“好,還有件事要告訴你。”夜鴉有些遲疑。
溫謹言:“何事?”
“顧家那小子已經離開樾京已經好幾天了,你說他會不會也……”
隻見人神色凝重不語,良久他說:“找龍烈的事先放一邊,去找顧餘州。”
“好!”
夜鴉再次扇羽,從人的手上離開,很快消失于視野中。
溫謹言側過了臉龐,目光低垂看了眼身後一地的殘屍,然後擡手扯上帽子遮過發頂,寬大的帽檐一下子遮住了人大半張面龐,隻露出清冷的下颌。
“愚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