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煙望着那鳳眸微斂,郁深一片,又在不高興了。
真不知道腦袋裡在想什麼!
她擡手撥動他左耳的玉墜,輕輕回應才将他推遠了些。
“别老是想太多,千萬個未來都抵不過一個現在,能過一天是一天,且把當下過好。”
連句哄人的承諾都舍不得說。
謝甯沉又咬上她的唇瓣。
謝甯沉看着她明亮眸孔裡倒映出的人影,還是抱住她的腰。
當下嗎?隻享受當下……
可人總是貪心有餘的。
***
一入於城就有府衙的人來接她們。
看來這知州早得了消息,靜候多時。
覃煙撩開車簾,城中街坊處處祥和熱鬧,而且少有人對她們這樣外來車隊打量探尋。
住宿和晚宴都被安排好了,知州雖未親自迎接,但也周到有禮。
進殿,知州熱情大方地招呼。
到覃煙時,她笑意更濃,聲音輕柔而和煦,充滿慈祥的關懷與慰藉。
“官人年少有為,後生可畏啊!”
覃煙颔首,未搭話,拉着謝甯沉落座。
知州笑容不變,似是不在乎小節。
衆人落座開宴後,男侍奉上佳肴美酒,屏影舞拉開帷幕。
舞者的身影映在薄紗屏上,袖影生花,樂聲清揚。
光影交織下,舞姿靈動,媚而不俗,讓人忍不住想一睹真容。
知州環視一圈,見下方的人都目不轉睛,眼底閃過一絲嘲意。
一曲畢,舞侍走出屏風行禮,果真是個美人。随後,知州高舉手中的酒杯。
“各位從皇城來的貴客們,相逢即是緣,望相互照看一二。”
許巡撫客氣回應,淺抿酒液。
知州又望向覃煙,“這位大人?”
覃煙舉杯,手松落地,隻道:“不合胃口。”
“哦?大人可是瞧不上這小地方的酒,讓人去換一壺?”知州似笑非笑。
覃煙嘴畔勾勒出一抹弧度,若無其事道:“隻是瞧不上你給的酒罷了。”
直白的話語讓在場氣氛凝滞。
許巡撫心頭一悸。
這可是完全不給面子,一整個砸場子的做派。
知州面上笑意消失,但還是強忍怒氣,一副識大體、不和小輩計較的模樣。
魏長渝細睫低垂,輕晃着酒杯,掩着眼底的厭惡。
“動手。”
得到王女的号令,青衛迅速帶頭押人。
“我乃朝廷命官,你們這是幹什麼?無故扣押府官?不怕我狀告你們?”
覃煙也懶得兜圈子,“行賄受賄,壓災不報,夠不夠告你?”
她幾乎是聞言就勃然變色,“本官冤枉,定是奸人妄言,餘梁縣的災情是縣令壓着未報,在下當時真不知情,行賄之事更是子虛烏有!”
“那還是真是不好意思,在下證據确鑿了。”覃煙淡淡道。
“許巡撫?!”知州轉向目标。
許巡撫眼神逃避,之前隻是權宜之計。
“許巡撫!您可千萬要為在下查明清白!”知州目光隐秘地望向門口,救援仍未至,黑着臉被押走了。
人走戲也結束了。許巡撫起身,雖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這嚣張的行為驚到了,好在還算順利。
“帶醫師給許巡撫看看。”
許巡撫一驚,“這是何意?”
“不是進來的時候提醒了?别亂吃東西。”李明荷沒好氣說着。
許巡撫皺眉,她并不覺得這知州會這麼大膽明顯。
但是事實卻是狠狠打了她的臉,好在隻是慢性毒,她飲用的也少。
運氣不太好,桌上唯一加毒的都被她中着了,還是唯一個中招的,氣得許巡撫之後幾日瘋狂查案。
城内的情況摸得差不多,但案件卻面臨中滞,得了消息估計做好了準備,尾巴藏得很好。
覃煙微眯眼,放下青隐的信息條紙。
一旁的魏長渝渡步,姿态浮躁,顯然對目前局勢困擾。
不一會,魏家女侍飛奔進來禀報:“大女,小公子不見了,應是被人擄走了。”
魏長渝聞言僵住,指甲掐入掌心,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迅速追問:“何時何處不見的?”
李明荷起身靠近,神色嚴肅。
“東坊的東禺巷,就一個時辰不到,林二她們已經在搜尋了。”
覃煙眼皮顫了一下,“謝甯沉呢?他和我說今日要與魏公子出街。”
女侍答道:“我們當時并未等到謝公子,約的時辰未到。”
覃煙看向青禾,青禾會意,“青衛跟着應當不會……”
笛聲響起。
青氏侍衛的專屬暗号。
出事了。
一行人出了房門,很快覃煙的一侍衛趕來,“王女,主君被人騙走了!”
“怎麼回事?”覃煙語氣不善。
“我們幾人走到一個小巷裡,有個小孩說她哥哥不見了,哭着求我們幫忙找。主君不忍,就答應了,派人去報官,然後跟着找了會,剛有了線索,結果轉眼間,主君和那小孩不見了。”
這般覃煙也知道是誰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