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宴道,“我哪裡生氣了。”
九月梅拿了逗魚的枯樹枝哒哒跑過來,指着他的眉毛和眼睛,“這裡。你在生誰的氣?”
蕭宴擺手,“玩你的去,小屁孩懂什麼。”
蕭宴一路騎馬回了侯府,再路過茶館,那些懶漢又在說些污言穢語。
蕭宴壓下怒氣,直奔蕭九念住的暖閣。
巧了,蕭九念正忙着。
事情是這樣的。
章辛那日暈倒醒來後開始腹瀉,瀉到第二天,那刺鼻的氣味污染了左鄰右舍的嗅覺。
再加上裴雪娘狀告章辛的事一鬧起來,鄰居們心裡犯嘀咕,“這個章辛對自己老婆孩子都這麼可惡,和他住一起會不會有危險。”
這樣鬧了一兩天,終于還是鬧到了蕭九念這裡。
“二爺,章辛被卸了職都快半個月了,還住在府裡不合規矩。”左鄰右舍紛紛進言。
章辛苟着腰,一臉病容,眼神兇狠地看着這群要将他攆走的人。
蕭宴氣勢洶洶走了進來。
一眼看見蕭九念在懶懶地撥弄着手爐的穗子,蕭宴怒氣翻騰。
外面都鬧得滿城風雨了,流言蜚語把雪娘她們架在火上烤,‘罪魁禍首’竟然還絲毫不以為意。
“二爺,您發句話。”左鄰右舍催促。
蕭九念看向衆人,“這個章辛我沒記錯的話,是大公子當初哭着鬧着要保下的人。大公子不發話,叫我發什麼話。”
“有道理,二爺說得有道理啊。”左鄰右舍附和,朝蕭宴道,“大公子您看。”
蕭宴壓下火氣,厭惡地看一眼章辛,“既然卸了職,再住的确不合規矩。”
“大公子說的是,二爺您看。”
事态已經很明顯了。章辛能留下本就是因為蕭宴想留九月梅母女,現在他和蕭宴交惡,可不就是無立足之地。
蕭九念問,“大公子的意思是讓他走?”
左鄰右舍,“是啊,是啊。”
蕭九念冷了臉,“我問大公子。”
蕭宴立刻知道他又要借題發揮,“是,讓他走。”
“瞧瞧,好歹都二十年紀了,怎麼想一出是一出。半月前你要留人,現在你又要攆人。要是都由着你的性子,這府裡還不亂套了。”蕭九念訓斥道。
蕭宴不服氣地瞪他。
“你瞪什麼?”蕭九念道,“傳我的話,這個章辛可以繼續住在侯府。安心住着,哪都不用去。”
“你”蕭宴咬牙。
他甚至懷疑雪娘所講故事的可信度。蕭九念真的幫了雪娘嗎,那這個人為什麼還要收留章辛,就為了讓他不痛快?
章辛感恩戴德地跪在地上給蕭九念磕頭。
蕭九念捏着鼻子讓他滾蛋,章辛麻利地滾了。
沈潮平清場。
蕭九念道,“我困了,要休息。請大公子滾。”
難為他讓人滾還用‘請’字。
沈潮平一絲不苟地執行蕭九念的命令。他伸出胳膊攔人,蕭宴一提一扭,按彎了他的腰。
“你放肆”,蕭九念喝。
蕭宴松開并不抵抗的沈潮平,“你要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還有更放肆的。”
他兩步蹿到蕭九念面前,搶過蕭九念的手爐,咣當一聲重重摔在地上。
火星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