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有樣學樣罷了。”

褚遂宇覺得冤，他當時在氣頭上，不過是拉黑了三分鐘解解氣，結果她倒好，微信電話統統把他屏蔽了，連辯駁的機會都不給。

“開攝像頭。”又是下命令的語氣，讓人很不爽。辛從悅對着屏幕翻了個白眼，說：“你為什麼不開？”

下一秒，屏幕閃跳了一瞬，畫面切到了褚遂宇的書房。凡凡坐在爸爸腿上，乖乖擺弄着換裝娃娃，忽然看到自己出現在屏幕裡，她好奇地湊上前做搞怪的表情。

辛從悅先是一愣，接着眼睛倏地亮了起來，聲音輕顫：“寶貝，你也在？”

凡凡仰頭看着褚遂宇，悄聲問：“爸爸，我可以說話嗎？”

對面的攝像頭放得低，能拍到凡凡完整的上半身，卻沒把褚遂宇的臉拍進來。辛從悅看見他喉結動了動，接着凡凡歪着腦袋問：“你是誰呀？”

辛從悅立刻打開了攝像頭：“你說我是誰呢？”

凡凡湊近，張大了眼睛仔細看，片刻後，才有些害羞的說：“是媽媽？”

辛從悅提着心的放了下來。萬幸，小丫頭還記得自己。

“寶貝，好想你，你想我嗎？”

凡凡抱着娃娃，靠在褚遂宇胸前，像是想起了什麼，怯怯開口問：“你在哪裡？”

“我在工作的地方”，辛從悅移開身子，把身後公司的畫面展示給女兒看。

隔着電話間的玻璃門，凡凡看到有人坐在電腦前，還有金色頭發的老外走來走去，她好奇看了一會，興奮勁過了後，轉頭靠回褚遂宇懷裡，玩着手裡的娃娃。

後面任辛從悅再說什麼，她也隻是有問有答，注意力放在自己的玩具上。

辛從悅漸漸失去耐心，她妥協了，對褚遂宇說：“我把你加回來了。最近忙着找房子，等我安排妥當，能讓孩子來看我嗎？”

褚遂宇沒急着回話，低頭對凡凡說：“我們談點事情，你回自己屋裡玩，可以嗎？”

凡凡點頭，從他身上跳了下去，聽見辛從悅和她說拜拜，才回頭對着屏幕招了招手：“拜拜。”

等凡凡一走，辛從悅迫不及待地問：“行不行，給個準話。”

“我下周去慕尼黑”。

“凡凡也來嗎？”

“當然不”，褚遂宇把鏡頭往上移，手肘撐在桌面上，微微抵着下巴，冷冽的眸子看向她，一副從容自得的姿态。

辛從悅看不慣他這幅得意的樣子，語氣鄙夷：“那你什麼意思”。

“我多待兩天，你過來陪我。”

腦子裡冒出一個“全球可飛”……這是拿她當什麼了。辛從悅拒絕并回了一記白眼：“憑什麼”。

“那沒得聊了”，褚遂宇說着就要退出會議。

辛從悅急了，立刻提條件：“讓凡凡每天和我視頻半個小時”。

“我考慮考慮。”

“好。”

退出會議後，辛從悅轉到微信給他發消息，趁熱打鐵地追問：“凡凡幾點睡覺？”

對話框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兩分鐘後，褚遂宇回：“裝什麼，你不知道？”

辛從悅一怔，看來自己最近找簡蘭英打探女兒消息的事，他早就知道了。她斟酌了措辭，說：“晚上八點到八點半，正好我這邊中午，讓我和凡凡視頻半個小時，行嗎？”

“沒問題”。

這次重逢，辛從悅發現褚遂宇這人變得好溝通了，盡管看起來依舊強勢嘴硬，但至少能講通道理，身上多了點人味。難道是帶孩子帶的？

褚遂宇說到做到，沒有食言。每天下午兩點，準時打來視頻。

午餐後是法國人習慣的coffee break時間，往常辛從悅會和同事在樓下開放休息區閑談，自從要和女兒打視頻，她每天吃了午飯早早回來，找間空着的會議室，把門鎖上，開啟線上親子互動時刻。

有時候趕上凡凡困了，辛從悅會找一些兒童故事，隔着屏幕講給她聽。

能看着女兒入睡，怎麼能不算幸福呢。辛從悅很知足，心中對褚遂宇的好感漸漸多了幾分。因而當翟雪發來消息，詢問要給訂哪個時段的機票時，她很配合的回道：“去程周五晚上，返程周日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