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眼睛能動的妖怪眨着眼睛看向前面的雪女。
“真是的,早安靜不就好了。”雪女掩面,輕輕咳嗽兩聲。
奴良鯉伴對月飲酒,對喧鬧視而不見,隻有嘴角的笑宣告他的心情。
妖怪:“……”
“是這樣安排的,首無去左齋藤家,小黑去南家……”
雪女照着紙上的安排念,院子中一時間寂靜無聲,後院隐約能聽到陸生追着納豆小僧跑的腳步聲。
一長串地址念完之後,雪女笑嘻嘻的問,“就是這樣,大家還有什麼疑問嗎?”
冰雕們眨眨眼睛。
雪女依舊笑眯眯,過了一會猛地反應過來,“哦,忘記了。”
衣袖一揮,原本的冰雕迅速裂開碎成渣,弱一些的妖怪抱住冰冷的自己凍的在原地亂蹦,一時間滿院子的“冷”,“好冷”。
追着納豆小僧跑到院子裡的陸生伸手摸向離自己最近的一隻妖怪,驚奇的睜大眼睛,“哇哦,冰棍!”
被摸到的妖怪無奈,“少主!”
院子裡又恢複了先前的吵鬧,陸生跑到奴良鯉伴身邊纏着奴良鯉伴帶他去,奴良鯉伴穩得住,任由陸生拉着他的袖子晃。
“大家!有沒有不懂的?!”雪女扯着嗓子喊。
似乎沒人聽見呢。
“大家!!有沒有不懂的?要出發了!”
似乎有妖怪聽見了,但是回答的聲音太小,雪女沒聽到。
“大家!!!真是的!”
細細的雪花噴湧,院子中再次多了數座冰雕。
雪女斯文的理了理發絲,将衆妖從冰裡放出來,“好了,還有問題嗎?”
“那個,左齋藤家在哪?”
……
其他妖怪也有同樣的問題,他們中一部分曾經是在京都生活過的,但後來随奴良滑瓢離開來到東京就很久都沒去過京都了。
這些世家的家宅在哪還真一時想不起來,有些世家甚至是在他們離開之後才成長起來的,這樣的世家家宅在哪他們更不知道了。
沒辦法,雪女又翻出一張碩大的地圖開始給衆妖介紹。
“哇哦~好熱鬧,什麼好玩的讓老夫也去看看?”
奴良滑瓢晃悠着走進來,手上還拎着一個酒壺。
“帶他們出去玩兩天,順便探查一下羽衣狐的動靜,再順便給千凜打工。”
看見奴良滑瓢進來,奴良鯉伴喝盡最後一口酒,将手裡的碗放下輕聲說道。
這次要去的世家京都和東京都有,隻不過京都的要少很多,畢竟打探消息還是要以低調為主,暫時不能讓羽衣狐将心思放到奴良組上。
“行,那老夫也去。”
“你去京都。”
“欸?不要,剛從京都回來,不想去。”
“那你守家。”
“……我去京都。”
月亮高懸夜空,奴良鯉伴呼出一口氣,“那麼,出發吧。”
月亮越盛,滑頭鬼的妖力越強。
奴良滑瓢回來的正是時候,去京都的隊伍可以讓他帶領,奴良鯉伴也可以帶上陸生去好好玩玩。
若菜推開門看見準備就緒的衆人,“哎呀,明天早上回得來嗎?需要準備便當嗎?”
雪女笑着搖搖手,“不用啦夫人,明早應該回得來。”
奴良鯉伴輕笑,轉身抱了抱若菜,牽上陸生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爸爸。”
“嗯?”
“我還沒有抱媽媽。”
“回來再抱。”
世家
“咕噜”“咕噜”
“咕噜噜”
像是大型動物吞咽的聲音,又像是什麼原型的物體在木地闆上滾動。
房間内沉睡的女人被聲音驚醒推了推身側正在打呼噜的丈夫。
“老公?老公?你快起來,好像有聲音。”
連推好幾下男人才勉強清醒過來,“讓下人去看!”語氣還不耐煩極了。
女人頓了頓,也不敢再推丈夫,但她膽子小也不敢自己出去看。
前兩天她從丈夫口中聽到了一兩句關于妖怪的事就一直睡不好,那種看不見摸不到的生物要來報複他們家……
女人忍了忍,但門外的聲音還在,她隻能提高聲音喊道:“小梅!小梅!”
小梅是她的侍女,往常他們睡覺時她都會在門外守着,但現在門外絲毫沒有回答,甚至連衣服摩擦的聲音都沒有。
“小梅!”
門外依舊沒有回答,但這一聲着實把男人吵醒了,“煩死了!你到底聽見了什麼?!”
“咕噜”
“咔嚓”
又是吞咽聲,這次還伴随着嚼碎骨頭的聲音。
男人的臉唰的就白了,顯然,他也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