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數家财!那得多少錢啊!怎麼就讓别人給掙走了!
“聽說司家的場子上多了位蒙面女俠,一劍赢了司淳一,我就猜到是你來了。”
孟枕雲品着酒,看着扶绫無心回話,隻一味為自己不曾掙到的錢痛苦的樣子,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孟枕雲說:“怎麼樣?你診出什麼了?”
扶绫走過去,拿起桌上的杯子,聞了一口杯子裡的酒。
“你我就算不是朋友,也不能一見面就給我下毒吧。”
她飲了一口,咂舌品了兩下,感歎道:“夠烈的啊。”
扶绫回身指了下床上的陳員外,問:“你怎麼不直接給他用這個呢?”
孟枕雲伸手,從身後的櫃子上拿了個藥瓶。
他打開蓋子聞了聞,拿錯了。
于是,他轉過身去,換了另一瓶對的扔進扶绫懷裡。
“你該謹慎些,這些應該一個個的驗。”
扶绫捏着藥丸細細打量着,拿杯子将它碾碎,一點一點驗着裡頭的成分。
她撚了些粉末放進嘴裡,“這麼苦!你做解藥的時候弄得甜點啊!”
孟枕雲說:“我就沒想過有人會要将藥丸嚼碎了吃。”
“你這毒夠狠的,一點點地折磨他。”扶绫将解藥的粉末灑進旁邊的花盆裡,弄了些土蓋上。“他什麼時候才能死啊?”
孟枕雲搖搖頭,“這回的雇主膽子小得很,怕有人生疑,要讓他慢慢死。”
扶绫想了想,問:“他的小妾?”
孟枕雲點頭。
陳員外的後宅熱鬧得很。
他的正妻在幾年前病死了,妻子死後無人願嫁女于他為妻。
十幾年的時間,他幾乎每年都要納妾。
截止今天,他的後院裡隻剩下五個妾室。
“明日還有新人進府。”
孟枕雲的語氣雲淡風輕,别人的悲慘故事就這樣被他說了出來。
扶绫看了眼床上面色暗黃,形枯骨立的中年男人,長相隻能用獐頭鼠目來形容。
“都這樣了,還納妾?”
孟枕雲不鹹不淡地吐出兩個字,“沖喜。”
“沖喜?”
“嗯。”
扶绫冷笑一聲,“沖不死他。你快點來劑猛藥,把這賊人弄死吧。”
孟枕雲搖搖頭,一隻手撐着腦袋,聲音有些飄忽。
“不能。我收了人家的定金,雇主都沒發話呢,怎麼能自作主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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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不予聽完了事情的全過程後,問:“你什麼時候認識孟枕雲的?”
扶绫吃着剛買的果子,“我之前不是跟你們說過我那群未婚夫嗎?”
吉音搶答:“他是那個前前未婚夫?”
扶绫将嘴裡的東西咽下去,解釋道:“不算是。本來這事是要定下了的,後來出了點岔子,沒成。”
那年扶绫十六,剛到望州城就救下了青陽宗宗主柳朔,完成了一筆和青陽宗的交易。
事成之後,師徒暫時在望州住了一段時間,扶绫就是在那期間認識了孟枕雲。
“将這故事凝練一下,大概就是我妨礙他掙錢,他妨礙我掙錢,然後我們打了一架,我輸了。”
聞不予問:“後來呢?你倆的親事是怎麼定下的?”
扶绫忍不住臉一紅,“這個……”
“算了,告訴你們吧。”
扶绫和孟枕雲不打不相識,二人都愛制毒,也算興趣相投。
那時候孟枕雲都二十了,也到了該娶親的年紀,扶绫順坡下驢,提出定親一事,被孟枕雲拒絕。
吉音有些難以置信,這樣的劇情發展,是怎麼讓扶绫定下這麼多親事的?
還以為有多高明的招數呢!
他問:“就這樣?”
扶绫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撇撇嘴,回答道:“肯定不是這麼簡單啊。”
那時候孟枕雲還不是金饕羅刹,隻是羅刹門的普通弟子,平時接活的價格也沒那麼貴。
扶绫和孟枕雲的個性也差不多,都是貪财的人。
他倆同時接了個活,誰完成了誰領賞。
吉音問:“打起來了?”
“沒有。單論武力,我那時候是打不過孟枕雲的。”
二人因這一單沒生出嫌隙,倒是被孟枕雲發現了她假借定親亂攀關系的事情。
吉音又問:“怎麼發現的?”
扶绫翻了個白眼,“我統共就那麼點秘密,你怎麼老要問個清楚?”
她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紙包,“就是這個。”
兩個男人湊過來,看着扶绫将紙包打開,露出裡面的白色藥粉。
吉音不屑道:“沒什麼特别的啊。”
扶绫輕輕吹了一下,藥粉飄到吉音的臉上。
他伸手摸摸臉,“别亂吹啊,萬一把我給嗆到了呢?”
扶绫一臉平淡地命令道:“打一套拳給我看。”
話畢,吉音立刻起身打拳。
扶绫朝着聞不予挑了挑眉,“現在懂了吧?”
孟枕雲對扶绫假定親的事情根本不關心,甚至扶绫曾經将自己納入目标的事情也毫不在意。
那一次,扶绫迫不得已用了攝魂粉逃命,還丢了唾手可得的賞金。
“孟枕雲貪我這攝魂粉,提出娶我進門,讓我以攝魂粉的配方當做嫁妝,他用他全部的家底給我當聘禮。”
“就這條件,我肯定不答應啊。”
吉音一遍打着拳,一邊說道:“你就是用這玩意讓柳、段兩家寫的婚書?”
聞不予眉梢一挑,“他還有意識?”
扶绫點點頭,“這就是我攝魂粉的厲害之處了,等藥效過了,吉音隻會覺得他此刻打拳是理所應當。”
她回答吉音的問題,“當然不是。我這攝魂粉珍貴得很,原料極難收集。”
她吩咐道:“等你這套拳打完了,記得把攝魂粉的錢給我。”
正在打拳的吉音短暫地露出了一個拒絕的表情,随後答道:“好。”
扶绫站起來,在房中找了找。
“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我給你個成本價。”
她說:“算了,我去借個算盤,算出來了再将價格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