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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 一關二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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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移了幾分,一道明亮晴光從罅隙折進,偏又給簾幕滗了一滗,頓萎靡得近乎落魄。

“淩心與琴霜是母女關系!”慶陽沉聲道。

衛昌穩如雕塑般的面龐,驟然現出一線裂痕。

然不過刹那,他神色複又如常。

黎慕白壓下突如其來的哀傷,道:“長公主真乃一語中的!”

“不過都是做母親之人罷了!”慶陽歎道,“母愛子,非為報,為計之深遠,隻願子一生順遂矣!”

黎慕白亦心有戚戚焉,一個深呼吸後,徐徐道:

“淩心,本是舒州竹西館的一名琴伎,少時曾居于京中,其父曾為翰林醫館的大夫。因淩父一次誤診觸犯了律法,導緻全家被收監。家中所有男子,均被判斬立決;所有女子,一律被發賣邊遠之地。”

她語調轉冷,“彼時,淩心正值碧玉年華,本要議親,不虞家中突遭變故,親事自然不了了之。那原要與她議親之人,是她的青梅竹馬,議親前已騙取到她的身子。”

“呵,深情錯付終成殇!”慶陽語帶譏诮,眼底卻浮起一層薄薄的水霧。

黎慕白心中一動。

格桑梅朵,被丹遼奉為聖潔之花。

慶陽長公主在那年上巳節遭遇歹人劫持後,是不是已主動放棄那一段情了呢?

見趙曦澄睇來一眼,她忙接着禀道:

“淩心雖命苦,但後來也遇上了好心人。她本要被發賣到崖州去,途徑舒州時生了急病,無法行動,被竹西館一老琴師買下。那老琴師見她極有音律天賦,便一心一意教她習琴。她也肯下苦功夫,短短光景,琴技便趨臻至。”

“淩心誕下女兒琴霜後,又親自教琴霜習琴。如此,她二人在琴藝上的技法,也算師承一脈。是以,在那日壽筵上,盡管淩心冒充了琴霜,但無人能聽出琴曲有異。”

“琴霜幼時曾生過癰疽,面頰上留了疤。這也是琴霜日常佩戴面紗的緣由。”

“淩心帶琴霜從舒州來到京都,是為尋一位至關緊要的故人。隻是,此人位居高位,與她有着雲泥之别。”

“淩心見京都好風雅,高門望族之間尤其如此,遂讓琴霜博得了‘琴絕’的名号,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面見到故人。”

“壽筵那日,淩心之所以要冒充女兒親自彈奏,一是因為《關雎》之曲,契合關雎佳話的傳聞;二是《關雎》曲意暗指男女情愛一事,與淩心要尋的故人相關——”

慶陽打斷黎慕白的話,冷冷睨向衛昌,道:“這關雎二字,當真磨人得緊!”

衛昌凝睇着慶陽,柔聲道:“關關雎鸠,在河之洲!慶陽,壽筵上的《關雎》一曲,是我特意吩咐餘音閣準備的。我以為,你定會知我心意!”

慶陽銜着一縷似笑非笑,問道:“那《關雎》之曲,當真是為本宮而奏?”

“回長公主,是,又不是!”黎慕白替衛昌回道,“坊間素有關雎佳話的傳聞,是以,那日壽筵上衆人皆以為《關雎》一曲,是意指長公主與驸馬爺。然而,那日聽過此曲之人,個個皆流露出濃重的傷悲,與關雎佳話傳聞裡的圓滿大相徑庭。”

趙曦澄斜了黎慕白一眼,接過她的話道:“《論語·八佾》第二十章載有:《關雎》,樂而不淫,哀而不傷。與《中庸》主張的‘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一緻。”

黎慕白一凜,忙道:“謝殿下為奴婢解惑。”

見慶陽長公主面色未變,她這才繼續禀道:

“琴霜人稱‘琴絕’,絕非浪得浮名。而淩心,作為琴霜琴藝的親授之師,定知《關雎》一曲該如何彈奏。”

“可壽筵上的那曲《關雎》,前段曲調過于喜樂,後段曲調又極度悲哀,直令人沉淪苦海無法自拔。這與《關雎》主張的哀樂有度、中和之美大相徑庭。”

“是故,淩心彈奏的《關雎》之曲,貌似指向關雎佳話,但曲意裡,卻是她傾注了自己的全部情感,硬生生把哀樂有度的曲子,彈成了樂極哀極的曲子!”

衛昌一面聽,皺了皺眉,不由問道:“她何故如此?”

“因為她要用此一曲,來喚起當時在座某人的一段舊情!”黎慕白回道。

“放肆!”慶陽怒喝,茶杯重重一頓,“砰”的一聲後,殿内倏地寂靜下來。

黎慕白喉頭一滞,立時住了言語。

她忘了,格桑梅朵,是慶陽長公主的隐痛與舊情,非她能置喙。

趙曦澄上前道:“姑姑,淩心那日的曲意,是與當前案件有關的一件舊事而已!”

黎慕白忙請罪:“請長公主息怒!”

衛昌冷哼一聲,道:“涼王殿下,我公主府待你一貫親厚。你當真要任由一個下人作無稽之言,以此來污我公主府的聲譽?難道你忍心你姑姑被人重提舊事?你這是在往你姑姑傷口上撒鹽!”

趙曦澄涼涼掃視衛昌,道:“白黎今日之言,是本王授意而為之,亦是本王之言。”

随即,他面朝慶陽長公主,語氣堅定:“姑姑,此事涉及到京中目下的幾宗命案!”

慶陽眯起眸子,吃了半晌的茶,最終擡眸将目光釘在衛昌身上,道:“驸馬錯了!我公主府一向治府嚴謹,何人敢随意污蔑?”

停一停,又道:“白黎,你好生剖析案子便是!但若有不實不當之處,我公主府定揭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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