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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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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欽天監上奏的消息傳來,已是十日後的月中大朝,正在軍隊裡練兵擺演新的陣法。

看宮報上所寫,大意上是說:欽天監合了若埕公主與齊太子的八字,若埕生辰帶土,如山川質樸,而齊太子蕭剡帶風,如疾風行雲流水。若埕之命格可滋養齊太子,但待在齊太子身邊則易動搖本質,病痛難免。兩相并不合适。觀公主近日風邪入體,感染風寒即可驗證。

若埕命格帶不帶土,槐安是不曉得,但欽天監這張口胡謅的功夫,槐安倒是領略到了。若非她深知内情,這會兒恐怕也會被欽天監的奏報唬得一愣一愣的。

這下成了,皇帝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放任女兒慢性受罪,于是槐安放心地笑了笑,繼續練兵去了。心中盤算着待會兒要再去瞧瞧若埕。

正因為所有人都以為此事已劃下句點,所以當第二份宮報出爐時,槐安驚得令劍和指揮旗都哐啷一聲掉到地上,心髒咚咚打鼓,下颔好半晌合不起來。

皇帝并不采納欽天監的建言,仍是按照三省六部議會讨論出的最後結論,決定擇日與南齊聯姻。

這皇帝老頭,不靠譜啊!槐安在心中呐喊。

消息一出,登時傳遍街頭巷尾。

槐安兵也不練了,陣法也不排了,當即拍馬去了桓遂的王府。

門人見身穿一身軍束,有些灰頭土臉的槐安急匆匆地趕來,心中還道是哪個無禮的軍爺,連個投帖通啟都沒遞,就想胡亂闖進衡王府,卻在定睛一看發現是平家小女君後,慌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口稱失敬。

天殺的,那可是準小王妃呀!

槐安沒理會太多,着急地要門人入府通報,卻得到桓遂上值未還的回覆。

槐安官位不高,除大朝或特别召見外,并不需要參與一般的朝會,而今日也是因方返京,事務繁多,告了公假,因此不清楚今日大朝間發生的事。此刻,她倒是有些後悔告了公假,以至于錯過理解今日過程,但話又說回來,即使她在現場,也着實改變不了什麼。

她火急火燎地奔向皇宮,遞牌後卻等了快半個時辰才獲準入宮。抵達琉璃宮時已屆黃昏。

撥開珠簾,隻見榻上的若埕面色更加蒼白了,而坐在她身邊正輕搓着她的背,正是若埕的幹娘,穆貴妃。

若埕的親娘生下她後沒幾天便因産褥熱過世了,留下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女娃。穆貴妃自告奮勇,接下照顧這孩子的責任,更讓若埕認她做幹娘。對若埕,她比對自己兒子還要疼愛一百萬倍。常常帶着小若埕四處瘋跑,有什麼好吃好玩的,不管要偷或搶,她都會搜來送給若埕。

槐安福身,向穆貴妃行了禮,退立一旁靜靜聽着穆貴妃和若埕說話。

穆貴妃出身軍閥,早年跟随皇帝南征北讨,從不拘泥于繁文缛節,言詞坦蕩直率,向來是有話就說。

此刻隻見她一面搓着若埕的背,另一手在空中比劃,口裡罵罵咧咧:「你那沒良心的阿爹,陪他征伐個這麼些年有個鳥蛋用!到頭來,得了個屁大的皇位,就巴巴地把女兒送出去,」她停下手邊動作,扭頭,朝槐安問道:「槐安你說,他還算是個人嗎?」

槐安一聽這話,吓得哆嗦了起來。人家穆貴妃有軍功,有家族靠山,還有個才德兼備的好兒子,她平槐安有什麼?毒舌老兄,退休老爹,以及一份無足輕重的小軍職。

穆貴妃,你可千萬别害我!這沆瀣一氣罵皇帝的話我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

穆貴妃見槐安不敢回答,鼻子哼了一聲,又回頭繼續臭罵她家狼心狗肺的臭東西。

門外傳來一聲低沉清澈的嗓音:「阿娘,喝杯水,歇會兒。」

槐安轉頭一看,正是桓遂。

桓遂進門,手中不知何時多了盞茶水,遞給了氣得面紅耳赤的母親。穆貴妃接過茶水,咕噜咕噜一口氣喝個精光,喝完又揮起手來就想接着罵。

桓遂趕緊阻止她,以免她話講急了嗆到:「阿娘,好好說,慢慢說,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嫁的是你呢。」

「我能好好說話嗎!你那心狠手辣的阿爹,怎地!欺負我們若埕嗎?老娘我還沒死呢!我告訴你!今日我若不去掀了他的皇座,我就不姓穆!」

「阿娘阿娘,急怒傷身,莫沖動啊。」

「瞧我這爆脾氣一上來呀!」穆貴妃說着,袖子就卷起來了,看這架勢還當真是要沖到宣政殿掀翻皇帝的寶座。

槐安感到好氣又好笑,自小她就愛看桓伯和穆姨鬥嘴厮殺,每當兩人吵得将近白熱化時,桓遂以及其他幾個兄弟各個都要嚴陣以待,一見兩人抄起家夥便要沖上前阻止...穆姨,以免桓伯被她砍死了。

她實在不是很能夠理解穆姨這麼一個火爆脾氣的主兒怎地有辦法生出桓遂這樣溫文儒雅,風度謙謙的好兒郎?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桓伯曾這麼評價桓遂。

她看熱鬧看得起勁,卻在瞥見一旁的若埕後,迅即斂起笑容。隻見若埕面無表情,冷冷地望着穆貴妃大聲嚷嚷,不發一語。

槐安心中咯登一聲,連忙上前喚道:「若埕。」她都忘了此趟入宮是為了瞧一眼若埕來的。

若埕擡目,輕輕瞥了一眼槐安,搖搖頭:「别安慰我了。」

槐安眉尾下垂,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麼。她擡起頭,朝桓遂使了個眼色,桓遂當即領會,扶着穆貴妃到外廳繼續罵。

槐安則是靜靜地坐在若埕床邊,什麼話都沒說。

直到安撫好暴怒的穆貴妃離開琉璃宮後,桓遂一臉疲憊地走進屋子,三個人才說了幾句。

此時,氣急敗壞罵了一路,四處去尋避不見面的皇帝老頭,打算對他叫嚣理論的穆貴妃,卻是想也沒想到,那竟是自己與若埕的最後一面。

三日過後,若埕便殁了。

當消息傳到皇帝所在的宣政殿時,他登時腿軟,不顧早朝上的大臣,急忙從龍座上起身,卻幾乎站不直,在内侍趕忙上前攙扶下,才三步并兩步地趕往後宮。

一到琉璃宮,隻見穆貴妃已坐在若埕的床邊,素來開朗豁達的她,此刻卻是不發一語,眼楮瞪得老大,緊抿着嘴,像是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

她膝下隻有桓遂一個孩子,對好不容易搶來(?)的若埕呵護疼愛至極,即使總帶着孩子瘋跑,見孩子跌倒也隻會指着她哈哈大笑,但對她來說,若埕就是她的女兒,她的心頭肉。

她怎麼也沒想到,三日前那一見,竟成永别。

她還有好多話想和她說,想再見她畫筆流轉間潑墨如雲,想再聽她念詩,想再打趣她正經八百,想再...

早一步趕到的桓遂與槐安,站在穆貴妃身後,拍着她的背,輕聲安慰着,兩人的眼眶通紅,神情極為低落。

若埕端正地躺在榻上,神情祥和,就好似睡着了般,隻是胸口沒了起伏,已然全無氣息。

皇帝還在震驚的情緒當中,他不可置信地愣愣望着,喃喃地說道:「怎會如此?」

一衆太醫跪伏在地,面上皆罩着面紗,為首的太醫顫顫巍巍地答道:「啟禀陛下,公主連日高燒不退,邪氣入體,壅遏肺系,髒腑虛損,且又憂思過度,郁結在心,無心振作,這才導緻如此猛烈的肺疾,臣等失職,沒救回公主,請陛下降罪!」

「你說這一長串是在唱曲子嗎!」皇帝胸口一陣怒火,隻見素日裡溫文和善的他,此刻正指着太醫們,大聲咆哮道:「為何!為何會這麼突然!前兩日還好好的,怎地如此!」

太醫伏地,各各惶恐,口中重複請罪,說着臣無能,臣該死,求陛下及娘娘節哀等言。

皇帝聽得恍惚,腦袋中嗡嗡作響,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若埕自小乖巧可人,懂品茶賞月,能舞文能弄墨,可侃侃談諸子散文,振筆書天下興衰。

他雖然極少表現出對子女的疼愛,但若埕一直都是他心中無可取代的孩子。

他已然失去過一個女兒了,老天無眼,竟讓他再度承受這撕心裂肺的喪女之痛。此刻他全然不顧什麼南齊聯姻,什麼國家大事,隻想痛痛快快哭一場。

他步近床榻,想觸碰孩子的臉龐,為首太醫見狀連忙爬上前拉住皇帝,急切地道:「公主之疾來勢洶洶,恐有傳染的風險,為龍體康健,微臣懇請陛下暫避。」

禦前内侍聞言,趕忙上前給皇帝蒙上面紗,有些焦急地對着太醫問道:「傳染?可有危險?難道京城中竟悄悄流行起不知名的時疫麼?」同時喚人趕緊上前拉開皇帝,但皇帝的腳卻釘在原地,怎麼都不願意離開。

太醫答道:「公公放心,京城目下仍是安全,但為免徒生恐慌,」他轉向皇帝,恭聲道:「懇請陛下讓公主能夠早些下葬,入土為安,以安人心。」

皇帝聞言,擡起頭,隻見他已雙眼通紅,但總算是在聽見太醫所言後,漸漸接受了公主病殁的事實,他穩穩心神,長歎一口氣,心中告誡着自己,朕,是是一國之君,不可耽溺于悲痛之中,現下最重要的是得趕緊将若埕入殓,以防真有時疫蔓延。

正當皇帝要下令時,卻見桓遂當即站到他面前,斂衽朗聲道:「父皇,眼下鄭齊聯盟在即,可否暫緩發喪,靜觀事态發展?」

皇帝眯起眼,狐疑地看向桓遂,垂下眼簾沉吟一陣,覺得這兒子說得也不無道理。好不容易湊成的盟約,因若埕之死必将徒生異變。倘若先以若埕身子尚未複原暫時無法成親為由,和南齊虛與委蛇一番,待料理好西境,再公布死訊,屆時南齊再抗議,他們也已有餘力與之周旋。

三郎此言确實不失為好計策,但——

皇帝擡目,側頭望向他那一動不動的孩子,搖了搖頭,慢慢一字一句地道:

「朕,忝為一國之君,一言九鼎,當初盟約上寫得明明白白,鄭齊聯姻,永結秦晉,因此朕當以保護公主安全康健為先。今日公主殁,朕已然失信,若再行狡詐欺瞞之事,叫天下如何臣服?」

他頓了頓,語氣放緩,聲音中充滿柔情:「更何況,若埕是朕心愛的孩子,已然為了家國犧牲,朕怎可再利用她之死,隻為成全一己之私?」

「可是父皇,鄭齊交惡,絕非若埕想見。」桓遂還想再勸,卻見皇帝目光輕輕掃過來,連忙住嘴。

「即使免不了一場惡戰,朕也要讓我的兒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桓遂聞言,垂下頭,靜靜退到一旁,不再言語。

「傳朕诏命,追封若埕為天縱敏樂公主,三日後以長公主之禮厚葬。」

衆人跪地,恭敬接令。

接着皇帝上前,扶起身體僵直的穆貴妃,将其摟進懷中,穆貴妃一動也不動,好像死掉的是她,而不是躺在榻上的人。

皇帝望着愛女的遺容。若埕靈動的眼神,活潑的笑容,如在眼前,卻又恍如隔世。

但人事已非,再多想也不過枉然,徒增唏噓罷了,皇帝沒讓自己在臣子面前傷心太久,他擁着穆貴妃離開了琉璃宮,将後事都交給桓遂處理。

桓遂和槐安目送皇帝和穆貴妃離去,兩人對視一眼,心中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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