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跑?”
秦恭繼續着手上的動作,路時年滿臉厭惡,終于高高地揚起了手,“啪!”的一聲。
秦恭的臉上留下一個火辣辣的巴掌印。
這一巴掌用盡他全身的力氣,秦恭幾乎被扇得兩眼晃着金星,微微有些耳鳴,怔愣了片刻。
路時年就趁着這一小會,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迅速奪門而出。
跑出門的時候還不忘将門關上,把秦恭的臉隔絕在門那頭。
身後還傳來秦恭的嘶吼的怒聲:“路時年你這個小畜生賤人,你忘了是誰給你的這一切?你忘了是誰簽了你二十年?你這輩子都休想逃離我的手掌心,你就是死也是我的人!”
“隻要你一天在星瀾,我就一天不會放過你!有種你再去跳河,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喜歡顧尋!”
逃出來的路時年站在走廊上,隻覺得渾身冰冷,連着身體都打着顫。
他身上穿着一件單薄的襯衣,被撕得挂了一半,裸露出大片的背和胸。
被秦恭碰到的瞬間,他感覺到備受羞辱,但是現在這個模樣,也沒法就大半夜地跑出酒店去買衣服。
還不知道這酒店外邊蹲着多少狗仔。
他慌亂中定了定心神,視線看向對面的房間。
顧尋……現在這個點,會不會已經睡了?
然而不知不覺地,就已經走在到了顧尋的房門前。
伸出的手,正在猶豫要不要敲下去。
“嘎吱”一聲,房門突然被打開。
路時年腦子一片空白,在看到顧尋的一刻,身體仿佛被一股強大的電流擊中,一動也不動。
顧尋驚愕的臉在看到路時年的一刻,眉頭微微蹙起。
路時年卻終于松弛了下來。
俊雅熟悉的面容近在咫尺,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安心過。
“時年?”
磁性的嗓音,視線在落到路時年身上被撕破的衣服時驟然僵住。
顧尋眸子暗芒鋒利,心沉沉如鐵。
看到他身上的青腫,視線掃過對面的房間,眼底閃過一絲不寒而栗的光,轉瞬即逝。
低沉的聲音問道:
“你怎麼了?”
路時年的衣服很明顯是被人扯撕壞的,露出的胳膊還有好幾道青紫的痕迹。
路時年怔愣地看着眼前站着的人,鼻子一酸。
什麼都說不出口,隻是生澀又委屈地喊了一聲。
“尋哥……”
路時年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輕輕蓋住自己那令人羞恥的衣服破處。
下一秒,手心卻被溫熱觸感裹住。
熟悉的大手拉住他,整個人被來人的力度拉着往前一傾,帶進了房間裡。
背對着門,順手将門鎖帶上。
路時年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撞到了顧尋的肩膀,顧尋的手輕輕放在他的後腦勺上,就讓他這麼安心地靠在自己肩上一小會。
兩人都沒有動。
時間仿佛靜止。
顧尋聽到路時年吸了吸鼻子的聲音。
擡頭,一雙晶瑩透着水霧的明亮眼睛,眼角氤氲着微微紅色。
就這麼委屈地凝視着他。
“尋哥,我……”
“被人欺負了?”
“嗯。”路時年點了點頭。
“是秦恭嗎?”
顧尋皺着眉頭,眼神鋒芒越來越冷漠。
牙齒咬着紅唇,聽到那個名字,身體本能反應地抵觸萬分。
顧尋一切都知道了。
路時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這個樣子,今晚能在尋哥這裡呆上一晚嗎?”
輕微的歎息聲。
一隻手柔和地揉了揉他的腦袋。
“進來吧,我給你拿鞋子,别光着腳。”
腳心涼涼的,最窘迫的模樣全被顧尋看到了。
路時年的心七上八下的。
顧尋回睡房,翻了一會抽屜,給路時年找出一件他自己的睡衣,輕輕扔到他的頭上。
“去換了吧。”
路時年低着頭,背過去換上顧尋的衣服,睡衣上帶着主人喜好的洗衣劑的芬芳,沁入鼻尖,讓他全身都感覺放松下來,臉上浮起輕微的紅暈,一直到了耳朵根。
顧尋轉身又去冰箱取出牛奶,在微波爐裡稍微熱了一下,給路時年遞過去。
“喝點熱牛奶,解壓。”
“謝謝。”
“跟秦恭鬧成這樣,以後打算怎麼辦?”
“我想離開星瀾。”
“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