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曜動手能力強,小時候自己做玩具,彈弓木劍等等不在話下,周圍同齡的小男孩都愛和他一起玩。
機械小狗各部位已經成形,打磨得差不多之後就可以安裝起來。
剩下三天時間,晚上熬夜趕一趕,應該能完成。
白天訓練已經很累,半夜趕工困得睜不開眼睛,沒留神把手指劃破了,代曜有點惱火。
他想那本書他隻是随便翻翻,随便說了句喜歡,也沒非要不可,當時直接說不要不就行了嗎?
但林溯沒給他這個選項,純屬強買強賣。
代曜自認倒黴,把手指草草包了下,苦哈哈地繼續安裝。
等把東西送出去,不管林溯幹什麼、怎麼想的,他都不會再招惹對方了。
三天後,12104辦公室,林溯交接完手頭的工作,走到酒櫃邊,看着裡面的酒瓶子。
他目光越過那幾瓶烈酒,從裡面挑了瓶果味更重的出來,又拿出兩個杯子、一桶冰塊。
做這些的時候他有點心不在焉。人在明确意識到自己在等待什麼的時候,除了最後那個結果到來,做其他任何事都會分心。
桶裡冰塊漸漸融化了一小半,門外依舊安靜。
林溯看了眼時間,正要發通訊,聽到敲門聲。
門是開的,林溯說了句“進來”,擡眼,看見的卻是祁鳴爍,他手裡拿了隻木頭做的機械小狗,放到桌上。
林溯拿起機械小狗看了一會,冷冰冰問:“為什麼是你,這是你做的?”
祁鳴爍頓住。中午,代曜把這隻小狗給他看。他不明就裡,一邊驚歎好精巧,一邊擰動發條放到桌上。
代曜拍拍他:“好了,你完成了它的首次行走,它是你的了,拿去送你想送的人吧,誰都行。”
“代曜哥做的,我隻是替他送過來。”祁鳴爍說完,看見林溯盯着那小狗,臉色越來越沉郁,以為哪裡出了差錯,立即改口:“不,是我做的!”
“到底是誰?”林溯手指伸進冰桶,撈起幾塊冰。
祁鳴爍絕不松口:“是我,要是哪裡有問題,都是我的原因……”
林溯把掌心冰塊捏碎:“他現在在哪?”
代曜加練完本來要回家,又磨蹭了半天才走。這一磨蹭,就收到了祁鳴爍的通訊。
祁鳴爍焦急而又憂心忡忡給他通風報信:“哥,林長官在找你,我說你已經回家了,你要是這會還在局裡,千萬别走主樓電梯……”
好死不死,代曜此時正好在電梯裡,而且下一秒電梯門打開,一個人堵住出口,擡手按住電梯門側邊,神情像尊瘟神。
代曜鎮定地挂掉通訊,對面前的林溯道:“下班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林溯擡腿走進去,随便按了個樓層,關上電梯門。
代曜嗅到危險氣息,擡頭看了眼頭頂,想電梯裡有監控,對方應該不會亂來,然而下一刻,一個光點落到監控鏡頭上,然後設備就冒煙了。
林溯把激光筆别回前襟口袋,盯着他:“你把圖紙給了祁鳴爍?”
“我隻說三天之後把東西給你,沒說要親自送。一個玩具而已,誰送不都一樣……”代曜眼睛瞄着電梯按鈕,背靠牆壁朝那邊靠近。
他剛按下樓層按鍵,被林溯一把擒住胳膊,抵到門邊。
三天前那個被迫中止的吻,在這一小隅空間得到延續。
代曜睜大眼睛,心跳快得像要立即罷工,掙紮片刻,突然又頭疼欲裂,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腦子裡鑽出來似的。
“叮”地一聲,電梯門要開了,代曜顧不上頭疼,大力搡開對方。
電梯門打開一瞬,又立刻合上,外面祁鳴爍隻來得及看見他們扭打在一起,大驚失色,按鈕也失了靈,他急得手足無措。
争搶間,林溯啟動急停,電梯停止運行,懸在樓層内部。
生平第一次被困電梯,竟然是這種情況,代曜一時不知該氣還是該笑,在林溯再次靠近之前,他抓起對方的手,按到自己領口側邊。
林溯放緩動作,和幾分鐘前冰冷銳利的冰塊不同,此時掌心之下的皮膚溫熱而柔軟,甚至能感受到血管裡汩汩流動的血液,像條歡快而富有生命力的小河。
他擡起拇指,指腹劃過代曜下颌。
代曜配合地順着他的手蹭了蹭,然而眼神和語氣裡全是嘲諷:“這就是你想要的?”
林溯手指下移,挑開他制服前襟第二顆扣子:“那你又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