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抓住他的衣襟，卻在下一秒失重墜落。

——主墓室之下，竟還有空間！

兩人重重跌入一片黑暗之中，解雨臣在落地前硬生生擰轉身形，自己墊在了下面。紅幼語隻覺得身下一軟，緊接着便聽到他胸腔裡傳來一聲低沉的悶響。

“咳……沒事吧？”

黑暗裡，他的聲音近在咫尺，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

紅幼語撐起身子，指尖觸到他頸側未幹的血迹，心頭猛地一顫。

“你……”

她想罵他，想質問他為什麼瞞着她，想問他到底還知道多少她不知道的事。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聲壓抑的歎息。

解雨臣在黑暗裡輕輕歎了口氣，手指撫上她的臉頰，觸到一片濕潤。

“柚子，别哭。”

他的拇指蹭過她的眼角，嗓音低啞，帶着幾分無奈的笑意。

“我在這兒呢。”

紅幼語呼吸一滞，心髒像是被狠狠攥住。

——他怎麼能這樣？

——明明騙了她，明明瞞了她，明明……讓她像個傻子一樣在迷霧裡跌跌撞撞。

可此刻，他的懷抱卻暖得讓她眼眶發酸。

她猛地别過臉，強壓下翻湧的情緒，冷聲道：

“解當家還是先想想怎麼出去吧。”

解雨臣低笑了一聲，沒戳破她的逞強，隻是輕輕“嗯”了一聲，手臂卻仍環在她腰間，沒松開。

主墓室内，齊玄之和黑瞎子面面相觑。

黑瞎子扶額：“小花兒這也太勇、太明顯了吧？”

齊玄之盯着塌陷的地面，眼神複雜，半晌才淡淡道：“瞎子，别裝了。”

黑瞎子挑眉：“喲，不演了？”

齊玄之卸下面對解雨臣時的冷漠，溫和一笑：“齊鐵嘴的後代，怎麼會是苟且偷生的纨绔？”

他的眉眼間忽然浮現出與齊鐵嘴如出一轍的從容，仿佛那個在解雨臣面前鋒芒畢露的齊玄之隻是假象。

黑瞎子沉默片刻，歎了口氣：“齊小子，你爺爺帶你們出去，可不是單純讓你們做‘後手’的。”

齊玄之眸光微沉：“我知道。”

他望向深不見底的塌陷處，輕聲道：

“齊羽的犧牲意味着什麼，瞎子，你比我清楚。”

“這場對弈，已經讓太多人跌入深淵了。”

黑瞎子罕見地收斂了笑意，墨鏡後的目光深不見底。

半晌，他拍了拍齊玄之的肩：

“走吧，去找他們。”

“張大佛爺的局，可還沒完呢。”

黑暗的深淵裡，紅幼語和解雨臣靜靜等待着。

遠處，隐約傳來水聲。

——那是一條地下暗河。

解雨臣的手指輕輕摩挲着她的腕骨，低聲道：

“柚子，我們得往前走。”

紅幼語沒說話，在黑暗中，甩開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