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以為是自己眼花了,看到那從枝頭上落下的片片“紙屑”,他下意識地以為是下雪了,可他就注意到那“雪”并不冷。
“梧桐花。”
梧桐望着手中的花瓣,一時之間也是出了神。
梧桐屬于落葉喬木,并且喜歡生在溫暖的南方,所以金秋時節,别的樹落葉,它則落花。
在以前,一到初秋,章校長就總會拿着掃把園中的小徑掃得幹幹淨淨,盡管當時的千桐園并不多樹,但章校長依舊樂此不疲。
“您其實可以不用掃的,雖然我自身靈力不多,但移動一些枯枝敗葉,還是不在話下的。”
章校長沒有反駁,隻是樂呵呵地說:“我隻是覺得這樣也是對身體的一種鍛煉,況且邊掃地,還能邊欣賞梧桐花雨,多好啊。”
古代的文人雅士大多都喜歡在賞景時,品上兩杯酒,章校長也不例外。
他這一掃完,便拉着梧桐坐到樹下,背靠着樹幹,看着如飛雪般的梧桐花雨,再喝上兩口酒壺裡的溫酒,章校長便覺得能這樣舒舒服服地坐上一整天。
但學校内還有很多事等着他去處理,所以坐上一整天這種計劃,聽起來的确不太切合實際。
章校長每次來掃地,梧桐總會出來幫忙,然後這一人一靈便邊幹活,邊閑聊。
到了第二任校長當職,梧桐也依舊會出來幫忙,可這一人一靈卻是除相互問候一句外,隻幹活不說話。
再後來便是出來都不願意了。
“你,沒事吧?”
彼岸的本意是想梧桐看到這些花,心情可能會好一會點。
梧桐回過神來,“沒事。”
似乎是他又搞砸了。
彼岸牽過梧桐的手,“對不起,我好像又讓你想起不開心的事了。”
梧桐不答反問:“這些是你變出來的麼?”
隻見彼岸對此點頭又搖頭,“準确來說是我放出來的,這些花是剛入秋那會收集,我想着把它們帶回冥界,但見你今天心情可能不太好,所以就想着弄出來,你看了可能會高興,但好像……”又勾起了你不好的回憶。
梧桐看着手中潔白的梧桐花,露出了淺淺的笑意,眼眸中亮起了一道久違的光,“謝謝。”
彼岸愣了一下,他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梧桐扯着彼岸的衣領,把人拉他的跟唧前,然後吧唧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我是說,我很喜歡這梧桐花雨,謝謝你的送我這份禮物,我很開心。”
縱使是彼岸這種活了一千年的“老靈”,也經不住梧桐這般撩撥,所以梧桐很快就遭到了彼岸的“報複”。
白星宇完成最後一道題後,連檢查都懶檢查,直接就舉手示意監考老師:我要提前交卷。
監考老師擡手看了一眼時間,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半個小時。
按照正常的考試要求是不得在考試結束前半個小時提前交卷的,但因為這隻是部分考試,所以規矩也就沒那麼嚴格。
坐在後面的監考老師見狀,輕輕地走到白星宇旁邊提醒:“交了卷就不能再複考了。”
白星宇明白老師的意思,但他實在是不想再等了,所以他點頭表示明白。
老師很尊重學生的想法,收了卷子,白星宇也不再逗留在考場。
在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二十分時,數學和英語兩個考場基本都走了一半,而語文考場依舊不見一個人交卷。
江辰畫完最後一句号,便立即舉手示意交卷,因此江辰成了第一個從語文考場出來的考生。
大約過了五分鐘,語文考場便陸陸續續有人舉手示意交卷。
江辰之所以這麼急着交卷,是因為二十分鐘前某人在門口偷偷朝他抛了個眼神,告訴他:我在樓梯口等你。
然後江辰便立刻加快了寫作的速度。
江辰一路小跑到了樓梯口,發現某人正在等他,“題目難麼?”
“還行,問來問去都是那幾種問法,這次作文要求寫抒情文,說實在話這個我不太拿手,但我覺得自己已經是超常發揮了。那你呢?”
“前面題目的相關類型,老師基本都講過,不過最後的三道大題确實出比較新穎,回頭我去問老師要題目,到時候再跟你給一下解法。”
“嗯,那我們現在去哪?”
他們競賽生考完就沒事了,但現在是上午最後一節課的上課時間。
教室一時間是沒法回的,宿舍也不想回,至于食堂也沒到飯點。
“那我們去小賣部吧。”
“嗯,正好我也有點餓了。”
去小賣部,千桐園是必經之路。
外頭寒風刺骨的,千桐園裡頭卻有一股并不是很明顯的暖流,二人覺得這多半是梧桐的傑作。
以前他倆就感到奇怪,這千桐園也沒太多特别之處,但卻能做到冬暖夏涼。
當時二人還以為是風水和地理環境的問題,但當得知了梧桐的存在,一切也就變得好解釋多了。
動物對環境變化的感知,往往是比人類強上許多的,所以園内不少的小貓因為這股暖流,都舒舒服服地在樹底下打滾。
因為每天都有不少人到園裡閑逛,所以許多的小貓早就變得處事不驚,即使有膽子大點的學生去抱它們,它們也不會有太大的動靜。
所以面對此刻非下課時間,“闖”進來的白星宇和江辰二人,貓貓們也隻是安靜的觀望,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甚至還有不少貓打起了哈欠,仿佛是在說:每天都能看到這些個人類進進出出的,真無聊。
當白、江二人來到梧桐大樹底下時,潔白且富有詩畫意境的“梧桐花雨”還在下。
雖然白星宇和江辰也都覺這一幕挺有意境的,可是……這大冬天的,又是開花,又是落花的,恐怕不太合适吧。
如果是梅花還說得過去,可你是梧桐樹啊喂!
正在跟彼岸醬醬釀釀的梧桐,并不知道他倆已經默默地,把“冬天梧桐開落花”這口大鍋扣在了他頭上。
第二天早上,負責清潔的阿姨面對滿地的落花落葉,簡直一頭問号,她并不在意冬天梧桐樹到底開花與否,她隻知道她今天的工作量有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