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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前塵(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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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龍一族在天界享有極高的地位,哪怕是從古至今在龍族中,都有着超群地位的應龍一族與赤龍一族,有時候都不得不礙着一些原因,遷就着璟龍一族。

雖然如今的璟龍一族看着風光無限,但其發家史卻充滿了辛酸的眼淚,若不是當年璟龍一族的先祖拼盡全力,恐怕今日連“璟”這個族名都不會存在。

璟龍一族與不少龍族一樣,有着通黑的全身,這些龍被稱之為“黑龍”,四海萬界對待“黑龍”的态度都大差不差——最為低賤的龍族。

在龍族的内部,也同樣認為黑龍是最低賤的同類,不過倒是有一條黑龍是例外,但畢竟人家出身尊貴,又是四海萬界龍族共同的“始祖”,不過不是血脈上的,因為那條例外的黑龍并沒有留下任何的後代。

回到正題,說回璟龍。

璟龍雖是黑龍,但偏偏黑龍各族也不待見他們,更是稱他們為“雜龍”,原因也很簡單,因為璟龍一族是天界某一黑龍族和魔界某一黑龍族的後代,總之血脈就十分的混雜。

天界的人視他們為低賤的魔物,魔界的人罵他們是惡心的雜種。

總之,就是兩邊都不受待見,但偏偏還要遭受到兩邊的追殺。

璟龍一族雖血脈混雜,但又正好繼承了天界黑龍掌控水、火、風、雷等元素的能力,以及魔界黑龍好戰的性格和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軀體,其戰鬥力僅次于公認的龍族戰力天花闆——應龍和赤龍兩族,簡直就是一個活體大殺器。

天魔兩界對璟龍一族窮追不舍,表面是害怕這樣一個“大殺器”為對方所用,實則是貪圖其有助長修為、延年益壽能力的龍丹,以及那堅硬無比的龍骨、龍角,正好用于兵器的制造。

雖然璟龍一族戰力超群,但也不過隻是戰鬥力比其他物種強一些的妖獸,所以璟龍一族的先祖隻能到處逃亡,以此躲來避無端的追殺。

總之,隻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當年璟龍一族的遭遇。

而這樣的遭遇持續了數萬年之久,直到初代天帝發動滅宗之戰統一天界,璟龍一族的命運才終于迎來了曆史性的轉機。

初代天帝從屍堆裡爬出來,在血泊中成長起來,無情的掠奪與殺戮,刺耳的、于水火中掙紮的哀嚎,都促使了他要統一天下、結束這一切荒唐世道的決心。

初起,初代天帝的實力十分薄弱,僅有數百名士兵,以及後來在滅宗之戰中立下首功的七帝君。

初代天帝苦于實力不濟,又無法招募天下英才,而整日憂心不已。

一位無名之士見此,便向他提出一計。

“招賢納才,無類不歧?”

“不錯。”

無名之士對他解釋道:“因為七十二宗的腐朽統治,天下萬民怨聲載道。

雖說天下苦七十二宗久矣,但如今七十二宗尚未完全失勢,而且七十二宗之間的利害網絡錯綜複雜,加上各宗為鞏固自身利益,不惜出賣天下利益從而換取他界的支持,可以說是隻要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各方勢力定然不會坐事不理。

而如今我們的整體實力還十分薄弱,想要以此來與七十二宗抗衡,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們也并不是完全沒有優勢。

七十二宗之間雖有利益關系,但同時也矛盾重重,更重要的是他們視天下萬民為草芥,其他種族在他們眼中更是低賤。

我們則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發布招賢納才令,無論種族、性别、年齡、身份、地位,皆可加入到我們的隊伍當中,并且凡是有立功者,皆可受到嘉賞。

隻有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并且以赤誠之心相待立功者,不歧視任何的一方力量,我們才有可能覆滅七十二宗,一統天下。”

初代天帝欣然采讷了這位無名之士的建議,頒發了招賢令,而這位無名之士也在後來的滅宗之戰中立下了赫赫戰功,被初代天帝冊封為北辰帝君。

璟龍一族的祖先看到了招賢令,于是一條在族中有着極高威望的老龍,決定帶領着全族出去拼一把,加入到了初代天帝所領導的隊伍之中。

在招賢令的作用和初代天帝事必躬親的努力之下,其實力越來越強大,最後達到了一方号召,八方響應的局面。

見時機已成熟,初代天帝果斷發動了滅宗之戰。

在這場轟轟烈烈的統一大戰中,璟龍一族首當其沖,為身後的數萬兵甲開道,一條黑龍的身軀倒下,立刻便會有無數條黑龍頂上。

遍地皆屍山,大地披血衣。

璟龍一族用自己的身軀與鮮血,換來了一條決勝之道。

滅宗之戰勝利結束的時候,原本有近兩萬條黑龍的璟龍一族,竟隻剩下不到一百條存活。

璟龍一族雖在大戰中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好在最後終是換得了應有的酬勞。

七十二宗盡數覆滅,天界一統之局初現,初代天帝君臨天下,成為天界共主。

君臨天下之後的天帝,大封功臣,賜予璟龍一族至高無上的地位與榮耀,并賜“璟”字為族名,為戰死的璟龍立碑刻字,永受後世香火供奉。

從此璟龍一族成為了天界黑龍一族中,第一個有單獨族名的龍族,并且被其他黑龍族尊奉為主。

璟龍一族更是将“璟”作為族姓,後來為了區分一般璟龍族和璟龍族族長,便唯有族長可用“璟”字為姓,而其他璟龍族則“去王用景”,以“景”字作為姓,包括族長的親屬,唯有當上璟龍一族的族長才可“上王為長”。

“璟,玉之光彩也。”

璟堯對着年僅七歲的小兒子景昭解釋道:“當年,初代天帝賜予我們這個字作為族名,為的便是希望我們璟龍一族既要如玉石一般光彩不斷,同時也要有一顆如玉石般剔透的赤誠之心,時刻将天界萬民存放于心中。

于是,我們的先祖便留下了‘懷濟天下,玉心永存’的八字祖訓,所以小昭明白爹爹的意思了嗎?”

隻有七歲的小景昭搖了搖自個的小腦袋,璟堯将兒子抱上自己的肩頭,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你現在還小,很多事情長大之你便會明白了。”

雖然小景照還是不明白父親話中的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并且無條件地相信他父親的話都是對的,因為他的父親是他眼中唯一的英雄。

龍族的壽命要比其他生靈要長得多,有的甚至比天神的壽命還要長,所以普遍認為龍的成年年齡一般為三百歲。

景昭永遠也忘不掉自己加冠禮的那一天。

景昭作為璟龍族族長璟堯唯一的兒子,從小就天姿聰穎,學什麼都要比同齡的孩子要快,并且也更為刻苦努力,更是多次随軍出征,立下了不少的戰功。

可以說在同齡的孩子中,他的成績一技絕塵,加上其父親又是近幾代璟龍族長最受崇敬的一位,所以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将會是下一任璟龍族族長的最佳人選,連由族内最為年長且在族内最有話語權的十二位長老組成的長老議院,都一緻選定景昭為下一任族長的接班人。

然而,意外卻總是來得猝不及防。

加冠禮的這一日一大早,景昭便在傭人的幫助下,穿戴好了加冠禮服。

他看了一下鏡中的自己,扯了扯袖口,又扯了扯衣領,這才感到些許的滿意。

景昭今日很開心,不僅是因為今日是他的加冠禮,還因為今日他的父親終于要出關了。

璟堯在一次征戰中受了傷,據說是為太子殿下抵擋下了敵人的緻命一擊。

戰後,太子殿下為感激其救命之恩,親自登門拜訪并且還帶了許多療傷補藥。

璟堯哪怕受了重傷行動不便,但聽聞太子殿下親自來訪,他依舊帶傷迎接太子殿下的到來。

因為那一次璟堯傷得實在是嚴重,所以需要閉關療傷,而他不在的日子,則把族内大小事務交給了自己的堂弟去打理。

景昭問父親,大概什麼時候能出關?

璟堯笑着回答道:“估計時間要長一些,可能再次見面,就差不多是在你的加冠禮上了。”

璟堯閉關療傷的地方是璟谷,那裡是璟龍一族的聖地,當年滅宗之戰戰死的璟龍先祖的屍骨便埋葬在那裡,除了百年一次的大祭祀之外,其餘的時候都必須有族長的通行令才能夠出入。

璟堯閉關其間,除了妻子景娅,連身為少族長的景昭都不能進入聖地去看望父親。

春去秋來,距離父親閉關到現在,時間已經走過了整一個甲子,外頭現在與當年相比,已是另一翻天地,景昭也已經可以獨當一面。

景昭欣喜地想着,若是父親知道他現在已經有了一些小作為,會不會很開心呢?

正當他滿心歡喜的想着與父親,即将再次見面的場景時,長老議院的大長老、三長老與七長老帶着一隊護衛,急匆匆地闖進了族長家,并且找景昭說:“景裕發動族變,族長已經遇害了!”

就在整個璟龍一族都在忙着少族長的加冠禮和迎接族長出關做準備,全族上下都洋溢在歡樂中時,一場陰謀卻悄然而至。

身為代理族長的景裕,趁着所有人注意不到的時候,帶着一隊人馬闖入了聖地,并趁他的堂兄未反應過來之際,将其殘忍殺害。

當族長夫人景娅與長老議院一衆長老反應過來的時候,景裕已經用代理族長的職務控制了族内所有的主力士兵,并且準備除掉一切阻止他成為族長的勢力。

身為族長夫人的景娅,在得知丈夫已經遇害的消息後,她沒有慌神,而是清點了僅有的幾百名族長親衛兵,并将族長印交給大長老,讓他将其交給景昭,而她則是當場拔出族長的佩劍,帶領親衛兵為其争取時間。

看着手中的族長印,景昭頓時紅了眼,“我要去救母親!”

他剛要沖出去,卻被大長老與另外兩位長老給攔了下來,“你不能去!夫人拼了性命,為的就讓你逃出去。

如今族長已經遇害,夫人又生死不明,你身為少族長,如果連你也遇害了,那麼景裕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坐上族長之位。

活下去,你才有機會為你的父母報仇雪恨,也才有機會奪回屬于你的族長之位。

景裕今日的所作所為,注定了他得意不了多少時日。”

在大長老的苦心勸說之下,景昭才肯換上便衣并在親衛兵的護送之下,逃出了璟龍一族的栖息地。

族長的親衛兵戰力雖比一般的主力兵要高些,奈何雙方數量差距懸殊,最終依舊寡不敵衆,族長夫人景娅被數劍穿身而亡。

今日是她兒子的加冠禮,同時也為了慶賀丈夫的出關,她才特意穿上了這一身絲綢白裙,幻想着與丈夫和兒子相擁的場景,而如今卻血染白裙,她也在血泊中長眠。

景裕為了徹底掌控璟龍一族,在殺害了堂兄與堂嫂後,又直接血洗了整個長老議院,将裡頭全換上了自己的親信,然後又殺害了好幾個反對自己的族兄族弟,年長一輩的反對他的,則全部被囚禁了起來。

“說,族長印在何處!”

景裕用劍指着已經失去了雙腿的大長老怒吼道。

大長老與另兩位長老在護送景昭離開之後,并沒有選擇逃亡,而選擇了回來。

他們很清楚,今日璟龍族内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天都卻未派一人來阻止,想必景裕早已與朝堂上的一些人,有了串通,加上璟龍一族又遠離天都,想要瞞天過海實在是太容易了。

大長老對景裕露出一個十分悲涼的笑容,像是在笑自己,又像是在笑景裕。

“景裕,你今日殺兄弑弟,殘害同族,他日必定不得好死!”

最後,不耐煩的景裕一劍結束了大長老的生命。

本該熱鬧慶賀的日子,卻滿地屍身,在血腥中結束。

景裕清楚自己這個侄子的性格與能力,如果就這麼放任不管,用不了幾年,他必定會上門尋仇,為了解決掉這個隐患,他必須斬草除根,而景昭如今能做便隻能兩個選擇。

一是前往天都,向天帝請求救兵。

這個景裕倒不擔心,因為他早已在去往天都的必經之路上布下了天羅地網,定然叫他有去無回。

而且就算他有命走到了天都,那他也休想見到天帝。

而另一個選擇則是找一個地方躲起來,韬光養晦,待時機成熟之際再殺回來。

景裕必然是不會讓這個選擇成為事實的,所以他不斷派人去追殺景昭,讓他隻能疲于逃亡,總之是活要見龍,死要見屍。

連續逃亡了數日的景昭,終于甩掉了追兵并找到了一處隐蔽的山洞,可以稍作體息。

景昭躲入山洞後,立刻檢查了身上的傷,一條腿已經痛得動不了了,後背也有被烈火灼燒後留下的傷口。

景昭調整了坐姿,開始調動體内的靈力來加速傷口的愈合,但是想要完全恢複需要時間,可他如今最缺的便是時間,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否則很可能會被發現。

調整了半柱香後,景昭才發覺自己受傷的腿終于能動了些,于是他開始一邊運靈力調整自身機能,一邊去回想大長老所對他說的話。

“今日璟龍族内發生如此的變故,而天都卻沒派一個人來處理,此事定有蹊跷。”

而景昭卻因為一時着急,有些話未思考便說出了口,“難道不是因為璟龍一族遠離天都,消息閉塞所造成的嗎?”

大長老卻搖頭道,“依老夫之見,恐怕是内外勾結良多。”

“璟龍族内外勾結?”

“也可以說是朝堂内外勾結。”

大長老的一句話點醒了一開始想前往天都搬救兵的景昭。

就璟龍一族當年與這些年來,對天界所做的貢獻,若是天帝得知今日璟龍族内大變,定然不會坐事不理,而如今已經過了這麼多日,為何天都依舊未收到消息,那必然是有人阻斷了當中的聯系,那此人又會是誰呢?

如今天都争權嚴重的是那些人?那必然是皇子之争。

作為最有姿質成為未來天帝的太子與二皇子,皆相繼離世,那麼最受益的是誰?

如果父親依舊在位,那麼璟龍一族必定全面向着太子殿下,而現在太子殿下剛離世不久,偏偏景裕又在這個節骨眼上急于發動族變上位,一是趁父親傷勢未愈,成功的機會才更大,二是有人急于全面把控天界局勢,無論是朝堂上的局面,還是朝堂外的局面。

景裕上位,在天都中誰最為受益,答案不言而喻。

景昭結合所有的線索與猜想,得出了隐藏在背後操縱這場讓他家破人亡的族變的罪魁禍首。

他用流血的手指在地上寫了四個字——青玄世帝。

景昭眼含怒火地看着地上的四個字,他一拳打在字上,咬牙切齒道:“殺父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景昭不敢在山洞久留,于是見傷勢好了一點便馬上離開。

天都是必然去不得了,如果去了便是送羊入虎口,有去無回,那他便隻能繼續逃亡了,待他傷勢全愈,再回去找景裕報仇。

然而景昭的運氣并不好,才甩掉了追兵不到兩天,便又被發現了行蹤,而且這一次來追殺他的是與他關系向來不好的堂兄,同時也是景裕的長子——景曜。

“景昭,你還在掙紮什麼,如今你已無路可逃了。”景曜露出了一副勝利者的姿态。

景曜從小就嫉妒自己的堂弟景昭,嫉妒他的身份、地位、能力等等,憑什麼他從出生便是族長之子,憑什麼他從小便天賦過人,憑什麼整個長老議院都向着他!

明明自己也很努力,明明自己的天賦也不輸任何人,可為什麼長老議院的那幫老家夥卻從未正眼瞧過他。

不過沒關系,現在長老議院那群老不死的全都死光了,他的父親也已經坐上了族長之位,隻要再殺了景昭,那他景曜便是璟龍一族未來的新任族長。

任何人都别想阻攔他。

一個名為嫉妒的魔鬼早就吞噬了他的内心,使他成為了一個面目可憎的怪物。

景昭扶着天界的界碑,周圍則是想趁機殺了他,卻反過來被他殺了的璟龍的屍體。

此刻景昭渾身是血,嘴裡大口喘着粗氣,好似一個剛被救上來的溺水者。

與景曜一同前來追殺景昭的璟龍,已經對景昭形成半包圍之勢,而景昭的身後則是萬餘丈高的鴻溝,跨過鴻溝,對面便是魔族的地界了。

這鴻溝被施了法術,無論是活物還是死物,隻要飛到鴻溝之上,便會受到于自身萬倍的重力,然後摔向谷底,粉身碎骨,于是天魔兩界為這鴻溝取了一個很貼切的名字——飛羽不渡。

景曜帶人不斷逼近,景昭看了一眼身後的鴻溝,前有追兵,後是斷崖,如今已是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越過去還有一線生機,如果不越便是死路一條,于是景昭心裡一橫,掌心燃起一團火,他将火團抛向景曜,接着火團化一條火龍,沒料想到景昭還會反擊的景曜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于是他急忙用靈力調動水元素,以此來抵擋火龍的攻勢。

景昭趁景曜無暇顧及自己時,轉身撲向身後的鴻溝,等景曜反應過來,景昭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了鴻溝上彌漫的大霧之中。

景曜自然知道這條名為“飛羽不渡”鴻溝的厲害,所以他也不敢再上前一步,但他又害怕這是景昭的緩兵之計,利用鴻溝上的大霧隐藏自己的身形,等他們誤以為景昭已落入鴻溝粉身碎骨離去之後,再從大霧裡出來,然後再找一個躲起來韬光養晦。

景曜與他的父親景裕都很清楚,留着景昭的性命就相當于留下一個禍患,所以景昭必須死。

“你們在此處守着,隻要看到他未死,立刻将其擊殺,但要保留全屍,總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現在立即回去禀告族長。”

說罷,景曜留人下來看守後,自己則獨自離開了。

景昭拼盡自身所有的靈力來調動風的力量,将自己的身體高高托起,但他還是低估這條鴻溝的力量。

于自身重量萬倍之多的重力,一下子全壓在了他的身上,加上他拼命控制風元素将自己的身體托起,兩股力量将他渺小的身軀夾在中間,景昭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要裂開了。

這樣的感覺相當難受,巨大的痛覺幾乎要使得他昏厥過去,但他依舊在苦苦支撐着,因為一旦在這裡昏過去,結局必然是摔向谷底,粉身碎骨。

“還差一點!”

景昭再次發力,讓自己的身體加速越過鴻溝,還差一點,因為對岸就在咫尺了。

“啊!”

景昭慘叫了一聲,因為他突然發覺得自己的下半身不動了,巨大的疼痛感好似已經把他的腰給截斷,他的筋骨正在斷裂。

更可怕的是他的靈力已經所剩無幾,在他底下的飓風消失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來到了對岸的懸崖上,此刻他正在用一隻手抓着一塊懸崖壁上凸出的石頭。

他的靈力已經耗盡,體力也不多了,可是鴻溝法術疊加他身上的萬倍重力卻沒有絲毫的削減,景昭覺得自己的手臂快要斷了。

最後,景昭僅剩的體力也耗盡了,在萬倍重力的加持下,他那渺小的身軀正飛快地落向谷底。

兩滴眼淚從景昭的眼角處溢出,他看着越來越遠的鴻溝口,視線漸漸變得模糊,絕望的情緒将他徹底包裹住。

那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是多久的渺小。

父親,母親,兒子不孝,不能為你們報仇了。

悲涼的情緒徹底占據了景昭的内心。

就當他要平靜地接受死亡時,一股飓風空然從谷底襲來,接着一聲鳴叫在景昭的耳畔響起。

這一聲鳴叫将景昭從悲傷的情緒給拉了出來,這聲音好像是……鳳鳴!

景昭覺得身下一軟,好像是有一軟物正将他托起,他的身形在上升,之前無端疊加在他身上的重力也正在消散。

接着一股強大的靈力不停地湧入他的四肢百骸,景昭能感受得到自己身上的傷口正在愈合,連同那些已經斷裂的筋骨,也在慢慢地接上,

景昭身處于狂風之中,勉強睜了雙眼,隻見自己正趴在一隻巨鳥的背上。

這隻巨鳥的外形看起來與天界的鳳凰十分相似,但它卻不像鳳凰那般有神火護體,也沒有金黃色的羽毛,相反它卻有着一身烏黑亮麗的黑羽,并且它的黑羽在烈陽下能反射出五彩的斑斓色,可以說是一隻“黑羽鳳凰”。

景昭被這隻救了他的“黑羽鳳凰”驚得說不話來,因為他如果沒記錯的話,這隻“黑羽鳳凰”便是書上所說的,被魔族奉為聖鳥的仇冥鳥。

他從小便聽父親講述過“魂化仇冥”的故事。

相傳,魔界的創立者——魔主,在創立了魔界之後,便與當時的天界創立者淵神發生了沖突,後來兩界更是矛盾重重。

魔主估計是打得有些累了,于是他一劍将大地一分為二,并在兩地之間的裂谷中施加了法術,也就是今天這條名為“飛羽不渡”的鴻溝。

雖然這對于同為創世之神的淵神來說,并沒有什麼作用,但至少擋住了不少想找他麻煩的家夥。

後來,魔主與淵神之間發生了一場前所有的大戰,不過這場大戰的參與者就隻有他們兩個,也沒有人知道這場大戰是因何而起,後世的人隻知道這場大戰的結局是兩敗俱傷。

兩位創世之神都受了重傷,此戰後不久,淵神便隕落了,魔主也時日無多,最終被幾十個自稱要為淵神報仇的天神殺上門,又一位創世之神也就此隕落。

據說魔主隕落之後,他的一縷精魂化作了一隻黑羽巨鳥,形似鳳凰,準确來說它誕生得要比鳳凰還要早,鳳凰見了它都要喊一句宗祖,它便是被後世魔族奉為聖鳥的仇冥鳥。

魔主隕落後出現的仇冥鳥,在魔界的上空足足盤旋了七個晝夜,并且還一邊盤旋一邊悲鳴,仿佛是不知疲倦,而且其鳴聲也是極其泣血悲涼,叫得人心顫抖,鳴得人心泣血。

而七日之後,盤旋于魔族上空的仇冥鳥突然便不見了,後來更是尋無所蹤,好似它從未出現過。

直到幾千年後的某一天,它突然再次出現,并且其鳴叫聲方圓萬裡之内皆可聽到,但這一次鳴叫卻無它初次鳴叫之哀傷,然後沒多久它便又消失了。

數年之後,魔界誕生了第一位魔君,不僅統禦一方,還出現了一時的盛世之景。

再後來,這位千古魔君分享了他的經曆,他便是被那黑鳥所救并獲得了魔主的認可,這才成就了一番大業。

爾後的數萬年裡,每當仇冥鳥出現,魔界便必定要有大事發生,于是魔族衆人将仇冥鳥看作是魔主對世後的佑護,并将其奉為聖鳥,并且将仇冥鳥的降世視作祥瑞。

景昭也不知道這個傳說的可信高不高,反正他活了這麼多年,也沒有見過活的仇冥鳥,而且書上對仇冥鳥的描述也十分語焉不詳。

正當景昭在思考這一切是不是幻覺的時候,仇冥鳥已經帶着他飛出了鴻溝,飛向蒼穹,繼而飛向魔界的腹地,還邊飛邊鳴叫。

由于大霧的遮擋,守在天界這邊的璟龍,除了能聽到幾聲好似鳳鳴的鳴叫外,什麼也看不到,而魔界這邊卻能将此刻正在空中翅展高翔的仇冥鳥看得一清二楚。

“快看,那是什麼?”

“好像是一隻黑色的大鳥。”

“我怎麼感覺這隻鳥這麼眼熟呢?”

“是仇冥鳥!”

此刻在無争城内,魔尊玹明正安靜地打坐,下一刻便毫無征兆地睜開了眼。

一個屬下快速走入殿内,對着坐在珠簾後面的玹明拱手道:“起禀魔尊大人——”

“仇冥鳥又現世了?”玹明平靜地開道。

屬下愣了一下,然後便又很快反應過來,“ 正是。”

在山谷裡,一位老者與一位童子背着蘿筐采集草藥,突然童子指着天邊對老者道:“師父你快那邊!”

老者擡頭望向童子所指之處,隻見一隻黑羽大鳥正快速向着他們師徒二人所在的方向飛來,飛過他們的頭頂,隻留下一聲鳴叫。

老者望着遠去的仇冥鳥,内心久久不能平複,連童子在一旁一直喊“師父師父”,都好似聽不見。

老者的幹裂的雙唇顫抖地自言自語道:“仇冥鳥,是仇冥鳥,老夫竟能在生前兩度看到仇冥現世,此生無憾!”

說罷,老者渾濁的雙眼更是流下了兩行熱淚,下一刻他朝着仇冥鳥遠去的方向跪了下去,吓得童子連忙去扶老者,可老者卻堅持要跪,并且嘴裡還喊道:“魔主在上,佑我魔界!”

在魔界的很多地方,山野、田地、市井、宮殿,無論男女老少皆紛紛朝仇冥鳥遠去的方向跪地,并且高聲呼喊道:“魔主在上,估我魔界!”

魔尊玹明與一衆屬下紛紛跪在城樓上,朝着仇冥鳥齊聲呼喊道:“魔主在上,佑我魔界!”

此次仇冥鳥現世距離上次僅僅隻過去了二十一年,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内連續兩次仇冥現世,這是在此之前從未有過的景象。

上上次仇冥現世還要追溯回到三萬五千多年前,那一次仇冥現世後不久,如今公認的魔界第一人——魔尊玹明,橫空出世,并且留名至今。

而上一次仇冥現世的“異象”還未出現,便又來了一次仇冥現世,想必此次魔界出現的“異象”,可能要震驚四海萬界了。

景昭不知道這隻仇冥鳥要帶着他飛向何處,但從它源源不斷灌輸靈力給他療傷,景昭至少可以确定這隻仇冥鳥暫時還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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