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冰涼的手躺在喬伊斯的掌心,喬伊斯的手指穿過文森的指縫,卡在文森的中指與無名指之間。
喬伊斯注入的兩針抑制劑大概總算起效,空氣中的信息素味道逐漸減淡,文森動了動指尖,沒有對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喬伊斯進行調侃。
喬伊斯擦拭總是十分細心,文森作為回報,将他衣領處被解開的扣子,從下至上一顆顆重新系上。
在觸碰到最頂部接近鎖骨的那顆金屬銅扣時,喬伊斯側身避開文森的觸碰,“我自己來。”
文森微笑地收回手,餘光卻還落在喬伊斯因為虛脫而發顫泛紅的指尖上。
等他狼狽地扣上頂端的扣子,文森唇角牽起,點了點表盤上的數字,善意地提醒。
“喬伊斯,還有四十分鐘,别忘了我們兩點的演技課,不要遲到。”
“嗯。”
藥效起作用後,喬伊斯此時已經恢複冷靜,又成了衆人眼中沉悶古闆的北區少校。
文森眼簾微眯,眼底藏着一點深意,目光在喬伊斯身上遊離,随即笑道,“待會兒見。”
幽暗的儲藏室大門被推動,向内湧入的空氣,沖淡了室内濃厚交雜的兩股信息素,文森細長的手指落在觸控門上還未收回,意外撞見碰巧路過的佩爾上将。
佩爾上将皺眉,損壞的腺體讓他對信息素的感知并不靈敏,但哪怕如此,還是聞到了兩股交錯的信息素味。
“文森,任務期間别弄出不必要的绯聞,這是基地,不是你随便亂來的地方……”
佩爾上将教育文森的話還沒說完,隻見文森身後的門再度被打開,露出半截紅色的短發讓佩爾上将的大腦大概有一秒的宕機。
佩爾上将皺眉看向喬伊斯淩亂的碎發,發紅的眼尾,褶皺的衣服,隐約察覺出些許怪異。
三人不自在的對視,保持了三秒的沉默。
佩爾上将狐疑地審視兩人,“你們在儲藏室做什麼?”
臉上沒有明顯的傷口,但不排除打架鬥毆的可能,他們倆都不是愣頭青,就算真的在基地内打鬥也不會在明面上留下明顯的傷痕。
文森餘光看了一眼身後渾身僵硬的喬伊斯,收回視線後笑着對佩爾上将解釋,“喬伊斯易感期信息素失控,我恰巧路過,幫了一點小忙。”
喬伊斯泛紅的耳朵因為咬緊的牙關跟着輕微顫動,他用沉默掩飾着此刻的不自在。
佩爾上将可不覺得文森有這樣的好心,還路過幫别人的忙?他不要站在旁邊冷眼俯視對方的狼狽都已經算善心大發。
佩爾上将雖然心中狐疑不解,但既然喬伊斯都沒開口狀告,他也就沒繼續追問。
不過在臨走前,佩爾還是沒忍住提醒,“喬伊斯,等會兒見人注意一下儀态。”
他說出這話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弄錯了對象,居然有一天對着一闆一眼最守規矩的喬伊斯說這話,而不是總是觸犯基地條令的文森。
喬伊斯錯愕低頭,在看到自己軍裝紐扣錯位的那一刻,瞬間擡眸看向露出人畜無害式微笑的始作俑者。
這是一個甚至無法解釋的啞巴虧,也是文森一貫愛捉弄喬伊斯的罪證。
佩爾上将怕文森留在這繼續惹是生非,找了個借口把他帶走,文森瞧了一眼背過身重新系扣子的喬伊斯,心情頗好地收回視線。
文森左耳進右耳出地聽着佩爾上将的念叨,翻手擋住不斷震顫,且持續發出的紅光的抑制手環,腦海裡一遍遍浮現剛剛喬伊斯在他懷中輕喘的模樣。
敏銳的佩爾上将察覺到異樣,定睛注意到文森閃爍不止的抑制手環,快要爆表的數值讓佩爾的火氣一路飙升。
“你這是被哪家omega的信息素給刺激成這樣?!先前給你的抑制劑呢!是擺設嗎!”
文森此時看着還像一個正常人,隻是淡金色的瞳孔陰郁冰冷,用抑制劑壓制十年易感期的,不僅僅是喬伊斯,文森同樣到了理智崩散的臨界。
聯邦規定的強制分配年限在二十八歲,除去不斷下跌的生育率外,也是為了穩定聯邦和諧。
抑制劑或是抑制手環注入超過十年,抑制效果将會不斷減弱,一旦Alpha失去抑制手環控制,極有可能會陷入理智全失的易感期狀态。
就像先前的喬伊斯,在兩針抑制劑的注射下,依舊理智消減,否則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出和十七八歲一樣被哄騙的蠢事。
除非像佩爾一樣,摘除腺體,大概才不會受發/情期以及易感期的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