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恺舟凝視着眼前的身影,輕輕搖頭,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王爺權勢滔天,自然不會讓我露宿街頭,就算這裡騰不出地兒,我也能去找靖統領湊合一晚,他不會讓我睡大街上。”
蔣邵叡急切地拉住鄧恺舟的手,眼中滿是不解與懇求:“恺舟!我們何至于此!”
鄧恺舟沒有掙動,就是靜靜地看着蔣邵叡:“邵叡,我上輩子沒有享受過你的愛意。這輩子你又騙我,我為什麼還要去信你說的鬼話!”
“那不是鬼話!蘇灼烯可以證明,鄧恺舟!我沒有騙你!就算我沒有記憶的時候我還是愛你!”蔣邵叡往前爬了兩步抱住了鄧恺舟,“恺舟,你不能懷疑我。”
鄧恺舟的目光穿透了眼前的擁抱,落在遠處搖曳的燭火上,淚水悄然滑落。“蔣邵叡,我想問問你,那天在山崖上,為什麼要讓我穿狐裘?你那一箭不是想射阿初吧,你射的是穿狐裘的人。你拿我當餌,你甚至本來就想讓我生死不明。我擋你路了,蔣邵叡。”
蔣邵叡溫柔地擦去鄧恺舟臉上的淚痕,聲音中帶着一絲無助:“那時我沒有回來,我沒有記憶,你不能這樣對現在的我!”
鄧恺舟深吸一口氣,猛然一揮手,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房間内回響,蔣邵叡的臉上瞬間浮現了鮮紅的指印。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望着蔣邵叡,語氣決絕:“這一切都是你,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我給過你機會,但結果依舊如此。”說完,他拄着拐杖,一步步堅定地走向門外。
“靖夏,帶府君去偏房安頓。”蔣邵叡的聲音從屋内傳來,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鄧恺舟沒有回頭,随着靖夏的腳步,踏入了另一間靜谧的居室。
“府君,您住這間屋子。在窗戶那有踩凳可以直接到棗樹院子。近日局勢不穩,這裡最為安全。不過王爺有令,您随時可返回。”靖夏走到窗邊邊指路邊說着。
鄧恺舟緩緩走到床邊坐下,輕輕按摩着酸痛的腿,“蘇灼烯的事,你應該都聽到了。”
靖夏沉默不語。鄧恺舟看了靖夏一眼:“今天看左風的表情,他應該是不知道的。”
靖夏沉默片刻,最終隻是輕輕關上了窗戶,轉身問道:“那您希望我做些什麼?是以府君的身份,還是作為蘇灼烯的朋友?”
鄧恺舟擡頭看向靖夏:“那,麻煩靖統領幫忙帶個話,我明天會跟蘇灼烯一起去祭祀大典。”
靖夏背對着光線,向鄧恺舟微微颔首,随後輕輕關上了門,留下一室靜谧。
次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鄧恺舟已自窗邊返回院中。阿初見狀,驚喜交加地跑來,鄧恺舟笑着捏了捏她的臉頰,兩人一同望向那扇新開的窗戶,阿初驚歎不已:“這窗戶何時出現的?以前明明是堵牆嘛!”
鄧恺舟的目光穿過院子,落在廚房門口的蘇灼烯身上,他拉着阿初輕聲問道:“昨晚後來如何了?”
阿初眨巴着大眼睛,先看了看鄧恺舟,又望向蘇灼烯:“左大人一直沉默不語,道長後來就睡着了。左大人守了他一會兒,就離開了。”
鄧恺舟走向廚房,聲音溫和:“今天還去嗎?”
蘇灼烯擡頭,眼眶微紅,卻堅定地回答:“去。”鄧恺舟正欲轉身,衣角卻被輕輕拉住。他回頭,隻見蘇灼烯低頭,聲音細若蚊蚋:“對不起,我讓你為難了。”
鄧恺舟笑了笑,溫暖如初:沒事,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讓我又重活一次,我都沒有感謝過你,我們還是朋友嗎?
“那當然毋庸置疑!”蘇灼烯俏皮地扶着門框站起,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快來,我們回去換身得體的衣裳,一起去見靖夏!”
亞斯緊随其後,頭上的頭巾包裹得嚴嚴實實,仿佛是忠誠的守護者。鄧恺舟幾次欲勸他返回,都被亞斯堅定的眼神駁回:“左大人有令,必須确保府君安全,不能讓您再有任何閃失。”看着他倔強的樣子,鄧恺舟隻好作罷。
靖夏早已立于高台之上,身姿挺拔,維護着皇家的莊嚴與威儀。河岸邊,祭祀用的活牲畜整齊排列,空氣中彌漫着一種莊嚴而又略帶沉重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