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吉明雖然年幼且蒙着眼睛,但仍能感受到來自皇家的威嚴與壓力,他厲聲道:“放肆!王君尚未發言,你怎敢擅自插話!”
鄧恺舟見狀,連忙勸阻:“罷了,罷了,明兒别生氣,就讓她在廊下坐着也無妨。”此時,蔣邵叡尚未歸來,且沒有明确的表态,鄧恺舟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對待妾室。他隻得阻止了正欲上前拖拽木芭佳佳的肖禮,并向阿初吩咐道:“阿初,把東西給我吧。”
阿初快步地上前,将木風車和鈴铛遞予鄧恺舟。鄧恺舟将鈴铛系于風車之上,輕輕一吹,風車旋轉起來,鈴铛随之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他注意到蔣吉明臉上洋溢出的喜悅,便牽起他的小手,讓他觸摸那轉動的風車。“這是民間的小巧物,風一吹就會轉,我加上鈴铛,你就能通過鈴聲判斷風的大小了。”
蔣吉明愛不釋手地把玩了一會兒,擡頭望向鄧恺舟:“鄧大夫,你覺得放在哪裡好呢?可别被白薯給弄壞了。”
鄧恺舟輕笑:“不如放在那棵樹上吧,肖禮、小崔,來搭把手。”
然而,兩位常侍折騰了半天,風車卻始終無法穩穩地挂在樹上,還無法正常轉動。阿初無奈地搖了搖頭:“公子,還是讓我來幹這活吧,他們倆真是笨手笨腳的。”說着,她快步上前,鄧恺舟也站起身,走到廊邊觀看。
就在這時,木芭佳佳緩緩向蔣吉明靠近。鄧恺舟背對着她,全神貫注地看着木風車,并未察覺。而蔣吉明卻敏銳地捕捉到了異常,側耳傾聽,随後大聲問道:“誰?”
鄧恺舟猛地回頭,隻見木芭佳佳手中緊握着一根前端尖銳如刃的簪子。她發現自己被發現,立刻沖向蔣吉明。鄧恺舟毫不猶豫地撲上前去,緊緊抱住蔣吉明,向一旁滾去。不遠處的阿初和肖禮見狀,也拼命往回跑,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簪子的尖刃刺入鄧恺舟的胳膊,随後又被拔出。鄧恺舟忍着劇痛,抱着蔣吉明踹向木芭佳佳。然而,作為南疆女子,木芭佳佳從小習武,反應迅速,再次揮簪刺向鄧恺舟。鄧恺舟用手緊緊抓住了簪子的尖刃,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手。
這時,蔣吉明突然大喊了一聲:“白薯!”一隻白色的大狗從另一邊院牆外猛地沖了出來,一口咬住了木芭佳佳的肩膀。鄧恺舟急忙阻攔:“不行!不能咬死她!她不能死在這裡!”
肖禮與崔右迅速上前,合力制住了木芭佳佳。阿初則急忙跑來,緊緊按住鄧恺舟正在流血的胳膊。由于蔣吉明失明後不習慣被人照顧,院子裡并沒有留下常侍,但此刻的喧鬧已經引起了遠處常侍的注意。鄧恺舟壓低聲音對蔣吉明說:“讓你的常侍們都别進來,我馬上帶她回府處理。”
蔣吉明微微點頭,朝着門口大聲吩咐:“都不用進來!剛剛玩耍時不小心摔了一跤,你們把路清出來,鄧大夫要回府了!”接着,他低聲對鄧恺舟說:“我明白的,她要行刺我,既是叡王的妾室又是皇後的人。無論哪一方,這都是對我理王兄長的挑釁。在宮中出現行刺,父皇定會立即審理。叡王現在不在城中,我明白你的用意。謝謝你救了我,放心,我能處理好。白薯,松口!”
鄧恺舟自己按住傷口,阿初則忙着擦拭地上木芭佳佳留下的血迹,随後用布堵住了她的嘴。肖禮用外袍裹住木芭佳佳,朝馬車走去,崔右緊随其後。鄧恺舟扶着蔣吉明坐下,輕聲說:“明兒,就說我摔傷了,可好?”
蔣吉明回答道:“鄧大夫你都流血了,趕緊止血回去吧。我這裡你放心,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鄧恺舟隻好再說了聲謝謝,随後在阿初的攙扶下,快步向馬車走去。
馬車如離弦之箭般向叡王府疾馳,車廂内,木芭佳佳被緊緊綁住,嘴上塞着布團,肖禮手持利刃壓制着她。鄧恺舟的胳膊雖已做了初步止血處理,但由于是穿刺傷,鮮血仍在不斷滲出。阿初焦急地按住他的傷口,憂心忡忡地說:“公子,這可怎麼辦啊?”
鄧恺舟強忍疼痛,語氣平和地安慰道:“無妨,不要慌張,回府後我拿藥處理即可,這隻是皮肉之傷。剛剛已經通知暗衛了嗎?”
阿初聞言,心中的慌亂稍減:“是的,公子。院子裡一亂起來,我就看到了宮裡王爺安排的暗衛,他們見您無恙便離開了,想必是去通知靖統領了。”
突然,鄧恺舟猛地睜開眼,神色凝重:“不對!還有一位南疆的妾室!”
他目光如炬,看向地上的木芭佳佳,轉頭問肖禮:“我們已經離開皇宮了嗎?”
肖禮朝窗外望了一眼,點了點頭,随後扯掉了木芭佳佳口中的布團。
木芭佳佳頓時發出一陣陰森的笑聲,夾雜着咳嗽聲,她惡狠狠地說:“要是今天是福麗刺你,你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