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起身,看向齊皇後:“那忍冬之事,會不會是老七幹的?”
齊皇後擺了擺手:“那家夥是西北的豹子,兇得很。對自己母親的事更是沒有頭腦,他不會讓一個南疆舞女玷污了她娘的忍冬花。況且這麼明顯的事不藏着掖着,放在外面可不像他的風格。這怕不是南疆妖人想要一個碟位才幹出來的事,這麼多年了,她還是不消停。你派人把京中的南疆女都查查,跟這個舞女有關系的都殺了吧。”
太子領命,齊皇後起身,看着比自己高的兒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禹兒啊,既然你父皇禁了你半月的足,你就在東宮待着吧。柯大帥是我父親的義子,也就是我的義兄,你也該喚他一聲舅父。近來他都會進宮與你父皇談心,你記得派人多請他來東宮聯絡一下感情,他會對你好的。”
太子握了握齊皇後的手:“那母後來不來?”
齊皇後搖了搖頭:“我自會見他。他喜歡孩子,記得讓術兒一起。”言罷,輕輕拍了拍太子的肩頭,離開了東宮。
在叡王府後得竹苑中,鄧恺舟正端坐于主屋,細緻地用藥碾碾磨着藥材,其聲清脆而有節奏。對面,蘇灼烯以手撐額,一臉無奈地望着他笑道:“小舟舟,你最近這是打算開藥鋪嗎?我一聽見這藥碾子的聲響,就恨不得把自己腦袋塞進去,讓你也給我碾一碾!”
鄧恺舟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不是快入夏了嘛,我想多備些藥材,放在屋裡各處以驅散蚊蟲,免得邵叡因蚊蟲騷擾而心生煩躁,遷怒于他人。”
蘇灼烯掰着手指頭,眼神中帶着幾分擔憂地看向鄧恺舟:“舟舟,你上輩子是不是就是在這段時間被劉婕害死的?要不咱們這段時間先别來竹苑了,我這心裡直犯怵。”
鄧恺舟碾藥的動作微微一頓,這時,阿初恰好端着兩盤茉莉糕走了進來,分别遞給了鄧恺舟和蘇灼烯。
蘇灼烯接過茉莉糕,看向阿初,半開玩笑地說:“阿初啊,你最近也别老往外跑了,府裡那麼多常侍,讓他們去采買不就好了?你家兄長上輩子……”
“灼烯!”鄧恺舟及時打斷了蘇灼烯的話,轉頭看向阿初,溫和地解釋道,“阿初,這段時間蘇道長掐指一算,覺得咱們都不适合外出。所以啊,咱們倆就都少出門吧。”
阿初點了點頭,雖然應下了,但還是忍不住小聲嘟囔:“道長上次不是說,關于你和王爺的事,在他救起公子之後就再也算不出來了嗎?”
蘇灼烯一聽這話,剛入口的茉莉糕差點兒沒把他噎住,咳了半天才緩過氣來,反駁道:“那是我不行嗎?那是我太厲害了才會這樣!阿初,你怎麼變得如此伶牙俐齒了?我為了你家公子可是殚精竭慮,你竟然這樣說我!不行,我要哭了。”
“别演了。”左風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門口,倚着門框,似笑非笑地看着蘇灼烯,“王爺讓我過來跟你們說一聲,他已經從宮中回來了。王君要是忙完了就盡快回府吧,王爺說回去晚了面條就坨了。”
蘇灼烯撇了撇嘴,一把奪過鄧恺舟手裡的藥碾,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湊到鄧恺舟耳邊小聲說:“你快回去吃面條吧,别耽誤我在這兒跟左風‘訴苦’,說不定我還得倒在他裸露的胸膛裡哭泣呢。”
鄧恺舟站起身,輕輕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看向蘇灼烯,低聲問道:“上輩子你被救出和老皇帝去世,是在什麼時候?”
蘇灼烯被問得一愣,磕磕巴巴地說出了那個時間:“大概……三年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