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聯邦曆九百二十七年,聯邦軍校剛剛舉行完畢業典禮,澤爾西弗作為優秀畢業生進行緻辭。
他站在禮堂的高台上身穿軍服,銀色胸針佩戴胸前,藍色的晶石項鍊藏在衣領下,他看見校董會,教官,艾爾諾,他的同學與家長席上的家長。
沒有賽文·卡爾貝利……
應該是被軍務纏住了,他替他找了個理由。
一直到畢業典禮結束,他與艾爾諾準備回家時,聯邦法院的執法隊走到他們面前,亮出了拘捕令。
“澤爾西弗·凱恩斯利,你的老師索蘭娜·凱恩斯利涉嫌盜竊聯邦科研院最高機密,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可有異議?”
“艾爾諾·凱恩斯利,你的姑姑索蘭娜·凱恩斯利涉嫌盜竊聯邦科研院最高機密,科研院維恩組長需要與你單獨談話,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可有異議?”
周圍的人逐漸散開,少有留下的竊竊私語。
“沒有異議。”他們隻能這麼回答。畢竟連拘捕令都下來了,那異不異議不過兩句客套話。
艾爾諾在他們到達聯邦法院的時候就被迫分開了,她的處境要比他好一點,科研院的那位維恩組長是她的舅舅。
分開時,艾爾諾一直向他使眼色,他有一些好笑地招招手當作拜拜。
那幾天他心情一直不太好,她應該是怕他一時氣惱不配合調查而吃苦頭。
但其實也沒有詢問什麼,無非是什麼時間你在做什麼這些……
第三天,執法隊的人打開門,帶着他前往聯邦最高法庭,他坐在觀衆席,旁邊正是消失已久的賽文。
澤爾西弗沉默着,賽文也一語不發。
整個流程進行的非常快,法官開始宣告判決。
“索蘭娜·凱恩斯利。于聯邦曆九百二十七年六月二十九日淩晨十分,秘密潛入聯邦軍事科研院,打暈五名科研人員,七名安保人員,殺死十一名在職員工。重傷二十六名執法隊員,竊取核心資料後妄圖逃跑,途中開槍射殺共計一百二十名執法隊員、三名無關人員。後被第二軍團軍團長賽文·卡爾貝利閣下逮捕歸案。”
“其情節嚴重,且反抗行為強烈,經陪審團,法官一緻決定,判處索蘭娜·凱恩斯利流放 LB九百三十七号行星,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剝奪豁免權,剝奪所有榮譽,剝奪凱恩斯利貴族頭銜,名下所有财産用于撫慰受害者親屬,其子女永久失去參軍,參政權利。”
台下始終寂靜。
索蘭娜沒有子女,最後一條原本應該是三代以内親屬的,但那畢竟是凱恩斯利家族,聯邦法院還不想這麼觸及軍團。
澤爾西弗偷偷觀察着賽文的臉,他的臉帶着從一而終笑容,來不及說什麼,他便被執法隊帶走了。
他的耳邊恍惚間閃過一聲槍響,一時有些茫然,後知後覺後自嘲一笑。
電子屏幕上顯示索蘭娜被執法隊押着進入軍用宇宙飛船,她有一頭烏黑色的短發。她的眼睛是凱恩斯利家族正統的青綠色,很銳利,很冷靜。那是澤爾西弗第一次看她如此的狼狽。
那是他的老師,法院沒有問到動機,法庭上她站得筆直,一身囚服也不減她的風采,她全程面無表情,最終接下了判決。
為什麼?為什麼要那麼做?重重士兵防守下,澤爾西弗已經看不清她的身影。
是因為她嗎?因為她的妹妹……那也是他與賽文吵架的根源。
後面的事隻有一件他沒夢到,那就是在賽文帶他回程的車上,夜色靜谧,他的心一陣刺痛,不自覺向窗外的天上去,那是天馬座的三顆星,然後,僅僅是一瞬間,兩個沒了光亮。
那一刻,他仿佛想象出了那片空間此時的樣子,巨大爆炸帶來的沖擊亂流将一切都撕碎了。
苦澀在心底蔓延。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本來不顯的叛軍的名聲在聯邦愈演愈烈。他們自稱不死鳥,狂妄的向聯邦發送挑戰書。
根據上層給的情報與他們自己的調查,不死鳥是當初那群流放犯的擁護者,大規模襲擊聯邦隻是因為他們想擺脫流放犯的身份而已。
聯邦民衆對此的不滿聲很大,希望審判、剿滅的提議越來越多。
“我覺得他們的目的不可能那麼簡單。”艾爾諾道。
澤爾西弗沒有表态,而是問道:“那你認為他們的目的還有什麼?”
“我不知道,猜不出來,對于他們的情報總給我一種說了又沒說的感覺。”艾爾諾攤手,“說到這個情報,主要是當時我們不都是懷疑格弗朗是叛軍嗎?所以我讓人搜集了很多叛軍的資料。”
“結果如何?”
“前面的太過規矩,後面的又太過放肆?”艾爾諾皺緊眉頭,“總之,感覺像兩撥人,以四年前為分水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