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惠如等人也向她做了自我介紹,沈芙容淡淡應了。
沈芮容于是拉她們在涼亭坐下閑話。她性子活潑,話也很多。
她從打小長大的真定府開始講起,一直講到她母親郡王妃今年養的菊花。
徐複祯覺得很是有趣,津津有味地聽着。
秦家姐妹也時不時打兩句岔,幾個剛認識的姑娘們聊得熱火朝天。
倒是沈芙容一直淡淡地聽着,對她們始終保持一份疏離。
從沈芮容口中徐複祯倒是對承安郡王府上有了些許了解。
承安郡王的父親安王乃是先帝的同胞兄弟。
承安郡王襲爵後,他的三弟沈衆也得了個清閑的蔭官。誰知沈衆從閑職做起,在北邊打了好幾場勝仗,累進河東路天武上将軍。他雖無爵可襲,卻分外得當今聖上倚重。
沈衆鎮守邊疆重地,他的女兒沈芙容便一直養在郡王府,與沈芮容情同姐妹。
徐複祯是帶着姑母給的任務來的,便分外留神地聽着沈芮容有沒有提到她哥哥。
“……”
“……”
“真羨慕你們家姐妹多的,不像我爹就兩兒一女,要不是芙姐姐在我們家,那我可真連個作伴的人都沒有。”
聊到各自家裡的事,沈芮容便有些羨慕地說道。
秦惠如聞言吃驚極了:“不是吧?你家姐妹這麼少?你爹……”
她左右望了望,壓低聲音:“就沒個姬妾什麼的?”
“有啊。”沈芮容道,“我二弟就是姨娘生的。我娘隻生了我和我哥哥。”
終于提到郡王世子了!
徐複祯忙打起精神來目不轉睛地聽着。
秦惠如一聽沈芮容口中提到郡王世子,便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哥哥叫什麼?”
說道她哥哥,沈芮容非常自豪,道:“我哥哥叫沈珺,表字伯觀。他将來可是要接我叔父的班去當河東路上将軍的!”
秦惠如撲哧一聲笑出來:“怎麼,那什麼大将軍的官兒還世襲的呀?”
沈芮容不悅道:“什麼世襲?我哥哥能憑本事當上大将軍。他才華橫溢,英明神武,你們京城那些纨绔子弟給他提鞋都不配。”
秦惠如忍不住反駁道:“什麼纨绔子弟?我大哥十八歲就是工部正六品的員外郎了。”
沈芮容道:“你大哥那是蔭封的吧?我哥哥還沒到授官的年紀呢。”
秦思如好奇道:“你哥哥要是蔭封的話會封什麼官職?”
沈芮容自豪地說道:“我哥哥要戍邊報國!他将來要到叔父手下當将官的。”
徐複祯微笑地聽着,腦海中卻在回憶上一世沈珺有沒有去接這個班。
可惜她對這個人沒什麼印象,什麼也沒想起來。
她還挺喜歡沈芮容的性子,覺得她哥哥雖不一定有她口中那般驚才絕豔,應該也是個不差的人。
姑母跟郡王妃看上去又有一些交情,她們既然有意結親,為何最後還是沒成呢?
她又想起前世成王當上攝政王以後,為了立威清洗了好一批宗室。
說起來,承安郡王跟成王還是堂兄弟呢!
不知道他們府上有沒有受到波及?
想到這裡,徐複祯不由擡眸看向沈氏姐妹,卻見沈芙容的目光一直在秦惠如和秦思如身上打轉。
她心下明白過來。
沈芙容這是跟她一樣,得了郡王妃的叮囑,正在相看秦家姐妹呢!
難怪她們放着滿院的賓客不管,拉着秦家姐妹在涼亭聊天。
口無遮攔的秦惠如正跟沈芮容聊得火熱朝天,相比之下秦思如的話就少了許多。
會不會是郡王府沒看上她們姐妹所以沒結成親?
徐複祯暗自思忖。
其實何嘗不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秦家姐妹雖然嫁得低些,至少不用成日擔憂被攝政王抄家流放。
忽然,感覺一道視線從她身上掠過。
徐複祯望過去,恰好迎上沈芙容探究的目光。
兩人目光相接,沈芙容若無其事地轉開視線。
徐複祯有些莫名其妙:看她做什麼,她又不跟他們府上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