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阿蘭本想過去看康平如何了。見狀不解:“小玉兒?”
才行三步,外頭湧進來不少禁軍,擁着幾位衣着繁華的人。
“是青玉有錯……”
“哀家怎不知最乖的玉兒哪有錯,快起來罷。是在家被人逼得下跪之錯嗎?皇帝,晉王,晉王妃你們如何看?”
青玉擡眸,為她說話的應是皇太後,乃她親外祖母,身穿繁雜華服,一半白發青絲,面目慈祥憐愛地看着她。
“皇叔,她們好歹毒,放毒蛇咬我,好疼,好疼啊!”安平王還在地上打滾,見靠山來,哭得更兇,滾得很圓潤。
顧阿蘭俯首:“恭請皇太後,皇上,晉王大安。”
終于來了,青玉換個方向,跪着朝中間身穿龍袍的中年人快步奔過去,到了跟前雙手伏地不停地磕首。
“青玉錯了,皆是青玉的錯,求舅舅治罪青玉,阿娘留血了,她受不住。”
一行人聞言看向前方倒地的康平,腰腹有腳印,周圍一攤子血,身下衣裙也皆是血色。
衆人吃驚,皇帝皺眉忙道:“怎的回事,快宣禦醫來。”
皇太後見着往後退半步,回神一同跪下擁住青玉。
皇帝哪敢受嫡母跪禮,忙扶兩人起身。
皇太後掙紮着哭喊:“這哪是嬌嬌你這小孩的錯,怪我,曾攔了太上皇封皇長孫為太子的旨意。萬般皆是我的錯,朝我來就是,為何跟我那新寡的女兒,尚是稚兒的外孫女過不去啊!先帝呀,你這才剛走多久,他們便……”
“舅舅,青玉認錯願受責罰,求舅舅先救救母親吧。”青玉眼淚汪汪地跟外祖母哭成一團,急促地扯着哭嗓道。
“本就是她們的錯,皇叔,她們要害孤,孤乃林氏皇族獨苗。皇叔,得砍了她們。”
“你可閉嘴吧!真當朕既蠢又瞎不成。不敬尊長,私闖姑母宅院欺她孤兒寡母至此。若不是長公主府上的下人機靈,強闖宮闱來報,朕當真不知你還有這等本事。”
皇帝指向倒地的康平又道:“今日朕罰你三月内,日日站守京都北門城牆,另剝去王位降作皇室末等鎮國将軍,二弟你可服氣?母後覺着可合适?”
“哀家哪敢再說甚。”皇太後冷然一笑,攙扶青玉一同起來;“乖孫别怕,大不了哀家這條老命不要了,也得護你們母女兩一個周全。”
“皇叔,父王,是她們先欺我。”安平王急眼。
晉王站出來,快步走過去拎起他,給了他一耳刮子,道:“無知稚兒住嘴。”跪下又道:“臣弟領罰。”
皇帝揮手,懶得再看:“滾罷。”
“諾。”晉王拽着滿臉不服氣的兒子,低着頭領走了。
禦醫灰塵撲撲趕來時,皇帝道有要事需回宮,來勢洶湧的一行人,轉瞬間除皇太後皆走了個幹淨。
她眼底含淚柔弱,絲毫瞧不出剛剛面對皇帝和晉王的咄咄逼人之态。吩咐宮裡的侍女小心些,将長公主挪到就近的廂房内。
青玉守在阿娘床榻前,被一旁原身外祖母摟在懷裡。不知為何,她打量覺着這些書裡的親人,真實極了,跟她原來世界的人兒沒得區别。
床上的人兒在禦醫強行灌藥後不久,睫毛輕眨,青玉看得仔細。過好一會後睜開眼來,醒來轉動眼珠子迫切尋覓人,氣若遊絲。
“我的小玉兒,沒傷着哪兒罷?”
“哀家這把老骨頭尚在,誰敢傷她。倒是你,這胎沒保住傷了身子,今後再想要子嗣,難了!”
康平一眼不肯錯開地,盯緊青玉細細觀察。聽聞後溫和笑開:“沒就沒了罷,本就留不住。母後,我暈後皇帝如何處置安平王?”
皇太後别開頭:“不愛惜自個身子,問你女兒去,别煩我!”
她原來的阿娘與外祖母鬧别扭,也是這般模樣。青玉挂外祖母身上,向阿娘娓娓道來。
康平松了口氣:“也好,沒曾想他還為阿姐掙來郡主之位,值!”
大約心口一直提着的氣安穩放下,她話音剛落,兩眼瞌上又暈睡過去。
青玉見了,棄外祖母張開小手,往撲床頭去,吓得有些破音:“阿娘!”不會因為她改了一點點劇情,對她這麼好的人就沒了吧?
轉頭朝屋外慌慌張張帶着哭腔道:“蘭姨,禦醫快來。”
原著她天性膽小,今兒躲屋子裡,沒敢出來。
安平王被蘭姨攔下給揍的鼻青臉腫,恰好被皇帝一行人撞上。阿娘這胎,是在宮内強忍不适,跪着請罪為好友開脫掉的。
她,也沒這麼快晉升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