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輪到遲簡詫異了。
她隻是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但是她沒想到對方是真的帶着這個消息來找她的。
她其實在來的路上就已經隐約猜到了來者的意圖,因為如果不是什麼十分重要的事務,根本不足以讓日瓦親布绛,一個地方的行政長官親自來談。
“原來如此。”
遲簡在聽完對方的發言之後說道,也沒人知道她這句話寓意在何。
看着對方相較于上次見面白了大半的頭發,以及明顯能看出是因為疲憊而衰老的面孔,遲簡猜也能猜到其中的緣由。
滾波斯仁地廣人稀,擁有廣袤的土地和豐富的地下礦産資源,如果能合理的開采和運營,完全能夠使地方人民過上富庶的生活。
但是由于其地勢險峻,多連山窪地,再加上地方豪紳的惡意阻攔,政府一直都無法順利地實現開采目的。
政府沒有移山填窪的能力,而有一點兒小技術的地方企業也無法開采技術難度極高的危險礦脈,再加上掌握着高新技術的外部資本企業又沒有機會從其政府手中拿到開采許可,所以就導緻惡性循環,此地長期荒廢,難以利用。
而正巧的是,遲簡的‘狐朋狗友’中就有一位祖傳挖礦一百年的企業集團的小公子。
早年在遲簡去滾波斯仁進行實地考察的時候,專門讓同行的這位‘狗友’帶上了專業的團隊和頂尖的設備,果然讓她勘察到了一塊擁有稀有礦脈的土地。
她以集團的名義和滾波斯仁政府進行了好幾輪的交涉,但是無一例外,都被對方果斷地拒絕了她的或購買或合作的意向。
民族地方不希望外界資本集團的強勢介入,說白了是地方貴族難以接受使自己暴富的資源被他方奪取,所有人都知道,人一多,蛋糕就不夠分了。
但是這次政府居然不僅僅松了口,甚至許可其行政長官親自跨越千裡前來商談。
“那麼對于開采出來的礦藏,貴政府準備的比例是多少。”
遲簡認為對方能大方松口,總歸是不會讓自己白白撿了這個便宜,按照常理,對方能同意自己低價交易的祈願,勢必會想從中謀取一些利益,和她進行礦脈開采的比例分成是天經地義。
但是這位年老的行政長官卻說:
“我們不需要貴司的分成,貴司之後在那片土地上興建什麼,在土地下開采出什麼,除了依法應當繳納的各種費用外,我們分文不取。”
聞言,遲簡身後的梅利總助首先沒有控制住面部管理,驚訝的瞪着雙眼看向遲簡,一臉的難以置信,而後者也皺了皺眉,一瞬間也有點兒讀不懂這位政客的深意了。
不過遲簡還算平靜,她思索了一會兒,比起自己揣摩不如直接開門見山:
“你們有什麼條件,說說吧。”
遲簡從小就将‘天上不會掉餡餅,不是窟窿就是陷阱’的順口溜倒背如流,對方這個決定無疑屬于将一塊在未來能夠無限增值的寶貝白送給她,要知道這塊土地的價值,可不止是九位數的潛力。
說完便揮了揮手,示意她身後的總助進行文字記錄。
日瓦笑着和遲簡點了點頭,又向其身後的梅總助表示了感謝。
他這次能親自帶着這個信息來,就是十分笃定這位響天門集團的少主能夠痛快地同意。
“我們的條件很簡單,我們隻是希望明年遲少主的永懷安慈善晚會能夠在我們滾波斯仁舉辦。”
這次和這位年輕總裁進行商業上的合作,他無疑是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政府内部對于是否引入資本集團的争議依舊很大,兩方争執不斷,馬上就要到了水火不相容的程度。
不過為了拯救地方,拯救滾波斯仁,他還是拍案定奪,以自己的職務擔保,決定相信遲家的品信,甘願背負其中的巨大風險。
遲簡聽着面前的老者緩緩地表述他所帶來的決定,聽着他對自己所管治地區的情況描述,她能感受到這位老者對自己腳下土地的眷戀,也明白他所承受的常人不能承受的壓力。
隻是瞬間,她就想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這個條件都不能稱之為條件”
她是沒想到對方所提出的條件如此簡單,但是遲簡對于當地的惡霸貴族也略有耳聞,所以将對方提出的這個條件與當地的政治環境一結合起來,就很能想明白了。
但是總歸而言,這場生意對她來說,如同白撿。
遲簡又加了一句:“日瓦長官,我萬分榮幸。”
說完又向身邊的老者做出了表示尊敬的禮節。
兩方在大緻方向上達成了一緻,在梅總助的安排之下,遲簡、日瓦親布绛以及其他的決策記錄人員在半個小時之内全部到達了會議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