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圓無助地拍打着青雀公子掐着自己脖頸的手,臉色憋得通紅。
梅子和牛嬸在一旁亦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吓得一聲不敢吭,公子的脾性怎麼越來越古怪難琢磨了。
“嘴裡的東西吐出來。”青雀公子大聲命令道。
嬌圓的脖頸被掐得死死的,根本動不了,隻得将吃進嘴裡的角子吐在了遞到眼前的瓷碟裡。
青雀公子見角子基本還保持着原來的形狀,這才将手松開。
失去了支撐,嬌圓猛地墜地,癱坐在地上,新鮮的空氣灌入引起劇烈地咳嗽。
“您這是要掐死我啊,我又幹啥非得要死的壞事了?”她一臉愠怒地看着他。
這個陰晴不定的人,說不定哪日還真會死在他手上。
“是你自己不想活,何必賴到本公子頭上,那韭菜是你能吃的麼?”青雀公子說着冰冷的話語,側目盯着梅子和牛嬸。
原來如此,兩人這才知道青雀公子是在擔心嬌圓亂吃東西。
可方才那般陣勢着實太下人。
“公子,那紙上寫得是少食,可并未寫不能食用。”牛嬸指着牆上張貼着的食物禁忌。
這是上次青雀公子專門吩咐的。
“能不吃就不吃,既然是禁忌,自然是不碰為好。”
“那依着公子所言,這上面的東西我都不能吃了,幹脆以後每日隻需張着嘴喝西北風好了。”嬌圓氣急,這人還真是能吹毛求疵。
那食物禁忌上寫得密密匝匝,不能食之物已然寫滿了半面紙,這少食之物也不能吃,還讓不讓人活了。
青雀公子倒也不與她争論,信手夾起個角子扔進嘴裡,不住點頭。
“想吃你就吃,不攔着,毒發身亡莫要怪我。”說罷,便将桌上僅有的兩盤角子全都端走了。
“你怎麼知道我們包角子吃了?”
“有什麼事還能瞞得過本公子。”說話間,青雀公子已走遠,世蘭從他手中接過了盤子。
角子落在他們手上,哪裡還能落着吃。
忙活半天,角子一口沒吃到,還被青雀公子掐的脖子痛。
嬌圓氣呼呼地坐在桌前悶悶不樂,自從上次去世子府中毒回來之後,公子對她的飲食要求就極為苛刻。
追問了幾次中的是什麼毒,他也都緘默不語,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再捉弄自己。
問梅子,更是問不出個所以然。
但凡禁止得絕對不能碰,但凡少吃得也最好不吃。
弄得她這段時間嘴裡沒有味道,像這樣偷偷吃點,還總會被抓個現行。
每日還要喝下一大碗難以下咽的苦藥,多到讓嬌圓不由得想起從小到大娘親都在逼迫她喝藥得痛苦。
所以,有時趁梅子不注意,她都會偷偷倒掉半碗藥。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地過去,既然不讓吃,嬌圓就将全部心思都放在習武和練習刺繡上,也好讓自己分散些精力。
《嬌圓圖》也已描摹完成,因近日都和梅子住在一起,她沒有辦法堂而皇之的拿出來繡制。
直到有一日,她在青雀公子的府中發現了一處廢棄的洞口。
因為被雜草遮掩着,地方又比較僻靜,洞口處還塞着塊石頭,故無人發現。
嬌圓使足了力氣,将石頭搬開,探出半個身子,才發現對面竟然是另外一戶人家。
這戶人家的宅院也很大,亦和青雀公子的府邸一樣,看上去并不是很奢華,但卻莫名得有種威嚴感。
她從洞裡爬了出去。
謹慎觀察了下周圍,也是一處僻靜的角落。便拍拍身上的灰塵,整理齊整後,蹑手蹑腳地走在這陌生的深宅大院裡。
這院裡的仆役和奴婢比青雀公子府裡多不少,不停地來來回回走動。
她不得不總是小心翼翼地溜着隐蔽的地方走,有人來了就找個地方藏起來。
直到她看到徐行舟後,才覺得有些詫異。
這個整日跟着李雲翊身後的哥哥,怎麼會出現在這府院裡。
難道說這個院子是他的?
還沒等嬌圓反應過來,徐行舟已朝着她這個方向走來,她吓得忙閃身躲進假山中。
就聽着徐行舟一路很是氣憤地嘟嘟囔囔着走了,好像再說什麼狼心狗肺,她也沒聽得太清楚。
等徐行舟走過去,才發現他身後竟然跟着的是李雲翊身邊的那個和他長得有些像的護衛。
嬌圓驚訝地捂住了嘴,這裡住的不會是李雲翊吧?
慌忙從原路返回,直到塞好石頭蓋住雜草後,心裡才猛地踏實下來。
若被李雲翊逮到,那豈不是自投羅網。
青雀公子為何會和李雲翊做鄰居?臭味相投?他們認識?
嬌圓憂心忡忡地回到了小院,和李雲翊住的如此近,萬一哪天被發現,那是不是小命就難保了?
想到這兒,她更加堅定了要逃的信念,得想辦法離開青雀公子。
見梅子還沒回來,便拿出《嬌圓圖》又開始繡起來,以假換真,論誰都發現不了。
娘親的絕繡定不能落在那個言而無信之人手中。
她夜以繼日地忙活着手中的繡品。
若梅子回來了,就尋個極為隐蔽的地方藏好。
倒也進展得頗為順利,眼看着一面就要全部繡完。
可嬌圓還沒等到假繡錦繡好,真的《嬌圓圖》卻失蹤了,而且還被葡萄誣陷是自己偷拿的。
青雀公子為此震怒不已,将她帶進了私牢,以為這是要将自己關在這裡面,心中很是恐懼。
私牢中陰暗潮濕,不見天日,不時的傳來陣陣腐屍的臭味,讓她忍不住緊鎖眉頭,捂着嘴一陣幹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