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嬌圓一樣怒不可遏的還有正坐在燕後宮裡的太子李雲祁。
燕帝頒诏,要他娶晉王的女兒蕭瑤為太子妃。
正是因為蕭立在他的外宅内被青雀公子廢了武功,晉王奏疏燕帝,為這個兒子鳴不平。
燕帝想息事甯人,晉王本就有意将女兒許配給太子李雲祁,便用這招補償的法子堵了那晉王的嘴。
可李雲祁着實看不上那蕭瑤,甚至在心底裡有些厭惡,那女子不僅精于算計,還蠻橫無禮,可畢竟皇命難違,不能抗旨。
遂到母後這裡來尋求解決的法子。
“還能有什麼法子?聖旨都下了,不想娶也得娶。娶妻娶賢,雖說那蕭瑤不賢,可她娘家晉王的勢力對你來說并不是壞事,就看你有沒有本事能籠絡住人心了。”燕後不以為然地看着李雲祁道。
“母後,兒臣屬實看那蕭瑤心中生厭,怎能與她同塌而眠。”李雲祁眉頭緊皺。
“這還不是你自己搬了石頭砸了腳。如若那時不要放任那什麼青雀公子肆意妄為,事情怎會鬧到如此地步?”燕後對她這個嫡長子有些恨鐵不成鋼。
李雲祁貌似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仍舊沉悶地坐在那裡。
那日青雀公子傷了世子蕭立之後,宮中的禦醫便來救治,好在還算及時。
雖說四肢經脈已養好,可武功盡廢,人也廢了。為此晉王大發雷霆,揚言勢必要行兇之人滿門性命賠罪。
到現在為止他們也未找到青雀公子的下落。
燕後見怎麼勸說李雲祁都是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由得加重了語氣, “沒用的東西,太子的婚事本就不是自己能左右得了的,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正妃進門後,你若實在不喜,再設幾房側妃妾室的量他們也無話可說,何必為此煩心。”
李雲祁聞言,臉色倒是稍微緩和了些。
燕後趁熱打鐵道:“你現在要擔心的是那青雀公子,此人膽大包天,絕對不隻是個世間商賈這麼簡單,竟敢在太子面前重傷世子,這人要好好探查清楚底細,否則後患無窮。”
“母後教導的是,兒臣銘記于心。那日之後便已着手派人去查了,隻是此人倒是有些本事,目前還未查到任何線索。”李雲祁也覺得意外,如若隻是個商賈白身,沒道理什麼都查不出來。
要麼就是背後有高人指點,要麼就根本不是凡夫俗子。
“前段時日你在街市上尋得繡錦的繡娘可有消息?”燕後的問話将陷入沉思的李雲祁拉了回來。
“回母後,那繡娘兒臣已查清楚,是那青雀公子的奴婢,名喚嬌圓。”李雲祁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知道即使他不說,以燕後的性子過不了多久便會水落石出,到那時更是難以收場。
“竟然出自個奴婢之手,可知這女子來曆?”燕後刨根問底。
“是青雀公子在江州花重金買的乞丐。”
“乞丐?”燕後閃過一絲冷笑。
“這女子定與那被滅門的江南蘭家有關系,想法子将人得了,留着日後說不定有大用。”
“青雀公子就是因為這個奴婢,将那蕭立的武功全廢。”李雲祁咬咬牙全盤托出。
燕後看着他,眸中的神色變幻莫測。
沉思了片刻,“果真是紅顔禍水,青雀公子的軟肋。”說罷,随即捂嘴哂笑了幾聲,這下得來全不費工夫。
“翻遍燕京城,也要将這奴婢找出來。”燕後厲聲吩咐道。
“兒臣明白。”
青雀公子的府邸,嬌圓回到了原先住的小院,小翠也跟着一起住了進來。
有了前車之鑒,她處處都提防着小翠,繡《嬌圓圖》之事也一而再再而三得被耽擱着。
好在,嬌圓喜歡在院子裡種些應季的蔬菜還有花草,侍弄的很是仔細,慢慢地這些活也都成了小翠的。
小翠在院子裡忙活時,嬌圓就忙拿出來繡幾針,匆匆忙忙間,倒也完成得差不多,快要收尾了。
結果,丢失的《嬌圓圖》卻在方臉奴婢房中被翻了出來,據說是被同屋住的人發現後禀報給了青雀公子。
方臉奴婢死活不承認是自己偷拿的,竟被活活杖斃。
嬌圓知道,此事斷不可能是她一人所為,隻不過是做了他人的替死鬼罷了,真正躲在幕後得是葡萄。
想不明白,葡萄陷害自己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這次公子依然尋了個管教仆役不當的罪名,隻禁足她一個月,不痛不癢地又放過了她。
嬌圓聽着牛嬸講述着這些事,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苦笑了一番。
就因為這個葡萄,自己三番五次得被誣陷被辱罵,被迫遭遇種種惡心之事,可她倒好,次次都能獨善其身。
一定不能就這樣便宜了她。
“嬌圓,這面再不吃就坨了。”牛嬸柔聲提醒道。
“嗯,牛嬸做的面真好吃。”嬌圓聞言,立即将臉埋進了面碗,大口吃起來。
唏哩呼噜,連湯喝的都一滴不剩。
牛嬸滿意得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