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雲祁與晉王蕭久堂之女蕭瑤大婚之日,秋高氣爽。
燕京城十裡紅妝,路兩旁花團錦簇,湧動的人群接踵摩肩地觀望着這場盛大的婚禮。
好在守衛森嚴,一切都井然有序地進行着。
李雲翊長身玉立于殿前笑意盈盈地看着眼前對喜結連理的璧人,滿目森冷。
而在離燕京城不遠處的青雀山中,卻出現了一群戴着面巾的黑衣人,在山中肆意搜尋着。
秋風起,樹葉黃。
幹枯的樹葉飄落得漫山遍野都是,密密實實地堆積在樹下,踩上去不時地發出咔嚓咔嚓的響聲。
這群黑衣人在山裡不停地打着轉,已經進山大半日了,才在一個山頭上來來回回繞了七八圈,也未找到繼續前行的路。
領隊的黑衣人已是很不耐煩,沉着嗓音厲聲問道:“這是為何總在原地打轉?你,把面巾摘下來,綁在旁邊的樹上做個記号。”
聞言,其中一個黑衣人立即就摘下了面巾,綁在身旁的樹枝上。
果不其然,他們走了半日轉出來,又回到了方才綁着黑色面巾的大樹旁。
領隊的黑衣人皺了皺眉頭,恐怕這山中道路有蹊跷。
便命令随行之人,将身旁低矮的樹枝皆砍斷,辟出一條新路來。
黑衣人便都抽出刀劍來,迅速砍斷樹枝,繼續向另一個山頭前行。
殊不知,在枯葉中,有一雙眼睛正在注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突然,樹林中傳出陣陣野獸的叫聲,驚起一群飛鳥。
這些黑衣人忙警惕地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做好嚴陣以待的姿勢。
等了半晌,又不見任何動靜,才全都松了口氣,繼續揮舞着刀劍砍着樹枝。
就這樣,這些黑衣人艱難的一路砍一路行,可終究是寸步難行。
秋日的風吹不進這茂密的山林中,沒過多久,這些黑衣人個個都筋疲力盡,汗水也将身上的黑衣濕透,隻因顔色深而看不出來。
“頭兒,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太耗費體力。萬一遇到襲擊,我們完全無招架還手之力。”其中一個黑衣人上前禀報道。
“不如此,我們便會困在這青雀山裡,這山中常年人迹罕至,水源和食物都不充足,你覺得還能堅持幾日?”領隊的黑衣人兇狠道。
“是。”
直到太陽快落山之際,他們還堪堪在山林中打轉,亦不知身在何處。
“傳令下去,原地歇息,補充些幹糧和水。”領頭的黑衣人無奈地吩咐道,心中不由思忖着。
這青雀山終年霧霭茫茫,道路難行,還時常有兇獸出沒,即使離燕京城如此近,也沒人願意經過此處,甯願繞山而走。隻是主人此次派出人手來搜查此山,還是低估了這青雀山的險阻。
“是。”
得了命令的黑衣人這才将刀劍收好,席地而坐,拿出随身帶着的幹糧和水囊,就地吃喝起來。
可這食物剛吃到嘴裡還沒來得及咽下,枯葉下便躍出一群青衣人,個個假面覆臉,劍法狠戾。
所到之處,一劍封喉,身手利落。
那些黑衣人方才砍樹已是累得失了大半力氣,現下剛放松下來,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就全部倒地而亡,未留一個活口。
夜風吹來,滿地的枯葉随風而起,落有血迹的葉片随着風也不知吹向了何處。
青雀山又恢複了往日的甯靜,這群黑衣人的屍首如鬼魅般統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而燕京城中,因太子大婚,仲秋之夜要放煙花歡慶這舉國的盛世。
傍晚十分,小翠又送來些首飾和華麗的衣衫讓嬌圓換上,小心翼翼道:“公子說要帶姑娘出門去賞煙花,奴婢給姑娘梳妝一番。”
“你回公子就說我身子不适,已歇下了。”嬌圓頭也不擡得繼續繡着手上的錦帕。
“公子說若姑娘不願去,那有些事他日後也不便再提。”小翠撇了撇嘴。
嬌圓聞言,緊皺眉頭,可還是放下了手上的錦帕,“更衣吧。”
“是。”
小翠将手上的漆盤放在桌上,滿心歡喜地幫着嬌圓梳妝打扮起來。
發髻已梳好,嬌圓從妝奁中取出一支很普通的玉钗,“今夜就戴它吧。”
看着鏡中自己那張毫無生氣的臉龐,嬌圓隻是淡然一笑。
“姑娘,聽說今年這仲秋之夜會格外的熱鬧,太子大婚之喜,估摸着全燕京的人都會出來呢。”小翠将钗戴到發髻上,一副很向往的模樣笑笑道。
“你今日也好好逛逛,不必太在意我。”嬌圓對這些絲毫提不起興緻。
“那怎麼能行?我定會跟在姑娘身後侍候,寸步不離。”小翠懦懦道。
這嬌圓姑娘自從上次地事情後,日漸郁郁寡歡,整日就繡那錦帕,也不見個笑臉,也很少說話。
那麼好看的人,如今臉上毫無生氣,像個木頭人似的看着讓人心生不舍。
可能是公子也看出了她的心思,這才想着要帶她出門散散心,今日定要将她打扮更出衆些,好讓她開心一些。
想到這裡,小翠取了稍微豔麗些的口脂,今日這頭钗姑娘選得太素淨。
可嬌圓見了,卻又讓她換了個顔色淡雅些的。
收拾停當,馬車已停在了府院的側門處等候多時。
嬌圓上了車,看青雀公子坐在車上,默默地看着書。
“青雀公子。”語氣中有着淡淡的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