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正廳内沈凜的笑聲不斷,沈朝凰還未踏進前院,便已然從遠處聽到了那堪稱豁達的笑聲,眼裡不由得浸了些笑意。
緩步踏進,笑着開口:“父親這是在聊什麼?笑的如此開心。”
那邊沈凜聽見了沈朝凰的聲音,連手中铠甲也不擦了,急忙扔下便小跑着站定在了她面前,沒有一點威風凜凜大将的模樣。
“曦和,你來了。”笑着拉沈朝凰坐下,沈凜連多餘的一眼都沒有給身旁的沈月柔。仿佛她是一個多餘的存在一樣。
沈朝凰看到了她的窘迫,原是不想理的,可轉念一想她也是府中的小姐,若此一幕被下人看見,一個多嘴說出去人盡皆知,對府裡影響也是極為大的。
更别提還是如此節骨眼的時候。
思及至此,她對着沈月柔微微颔首。在與沈凜說話的間隙中招呼着她也一并坐下,這才重新轉過頭繼續與沈凜聊着。
可這一幕在沈月柔眼裡卻是極其敷衍的一下。頓時讓她心中的不滿達到了頂峰。
明明都是沈家的女兒,為何父親偏偏隻疼愛沈朝凰一人?就因為她是正妻嫡出,而自己是小妾生的嗎?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望着對面有說有笑的沈凜二人,沈月柔心裡的妒恨愈來愈深。甚至都想,若是沈朝凰死了,那自己便能成為沈府名正言順的嫡女了。
這個念想仿佛在她心裡紮了根一樣,不斷吞噬着沈月柔的心。那眼神也仿佛跟淬了毒一般,直愣愣的射向沈朝凰,似要把她吞入腹中。
一旁上來了端着滾燙茶水的婢女,在她面前微微屈膝,沈月柔下意識伸了手,那婢女就像是碰到了什麼令她恐懼的東西一樣,唰的一下将滾燙的茶水拖到了地上。
伴随着一聲尖叫聲,那茶杯也碎成了渣。沈月柔不慎被那茶水潑到了衣服,疼的她一聲痛呼猛地站了起來,看向婢女是淬了毒的狠。
“早晨沒吃飯嗎連杯子都端不穩?我養你幹什麼吃的!”
一點豪門閨秀的樣子都沒有,直直讓沈凜皺起了眉頭。眼裡全是不善的望着沈月柔,語氣有些責怪:“月柔。”
沈月柔這才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急忙用寬大衣袖遮住了被婢女用水不慎潑到的那處衣服。盡管如此,但面色依舊算不得上善。
她看着沈凜委委屈屈做了一拜,“女兒衣服有損,諒父親允月柔去換一件新的來。”
沈凜擺了擺手,“去吧。”
沈月柔這才将目光移回,重新看向了跪在地上不斷向自己磕着頭的婢女。聽着她聲音止不住的顫抖與嘴裡的懇切,不情不願的翻了個白眼,出了前廳。
見小姐離開,那名婢女眼裡還挂着淚珠,跪着朝沈凜與沈朝凰的方向不斷磕着頭,就連梳妝整齊的發簪都因跪地求饒而亂了些許。
“請老爺明鑒,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凜原本的好心情都被這一出整的快沒了,眼見他皺起眉有些許不耐煩,沈朝凰便主動扶起了她。
卻不料這一扶,便看到了那名婢女手上青紫的痕迹,心下驚訝的同時,沈朝凰将她手心向上翻出,一整片斑駁出血的痕迹便被展露了出來。
那婢女因掌心的痛小聲驚呼,下一刻,沈朝凰帶着些許質問的語氣出了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沈凜移開的目光也因為這句問話移了回來,看着那出血的痕迹,有些許不耐的眼此刻也染上了些許心疼,叫着一旁管家去尋大夫,沉聲道。
“這是怎麼來的?”
那名婢女聽到沈凜如此威嚴的嗓音,頓時吓得有些瑟瑟發抖,但卻被沈朝凰安慰的拍了拍肩膀。
“你莫怕,父親會為你撐腰的。”她的語氣甚是輕柔,這頓時讓那名婢女生了一絲好感。就連原本有些抗拒的動作都轉化為了依賴,啜泣着開了口。
“是、是奴婢的錯……二小姐今日或許有些煩悶,在來前廳之前,一不小心将奴婢推搡在了石路上,這才劃破手的。”
那名婢女一邊說着,又是止不住的淚落下。明眼人都聽得出來,這雖是将所有的錯都挪在自己身上,可話裡到底提到了沈月柔。
即便她說這是自己的錯,衆人也會将罪魁禍首放在沈月柔身上,畢竟是她自己心情煩悶才導緻婢女受的傷。
不懂女人家這些彎彎繞繞的沈凜更是直白開了口,道:“這本就是她的錯,你何須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