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西娅愕然的阿了一聲,“我以為你不讨厭于富城。”
江熙甯确實不讨厭,但也談不上喜歡。她和于富城的幾次接觸,全然是因為喬西娅新交的小奶狗男友,和于富城是好兄弟。
礙于喬西娅還沒睡膩池延,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她也沒決絕的太難看。
直到昨天一個名叫“上江區貂蟬”的人通過派對上組的群加江熙甯好友,指責她是第三者。
江熙甯一向記名字困難,尤其是人多的酒局。幸好派對那天為了方便遊戲,破冰自我介紹時,全是以上江區作前綴+著名人物作後綴的名字。
什麼上江區小栗旬、上江區貂蟬,上江區浩克,上江區葫蘆娃兄弟……
還有上江區于富城。
因為這些綽号她對上不少人的臉。這個上江區貂蟬是那天坐在于富城身邊的美女。乖巧嬌俏,派對全程像個小挂件似的圍着他。
莫名奇妙飛來的橫鍋,江熙甯是不可能背的。她利索的把丢鍋的人以及于富城,雙雙清出了聊天人名單。
喬西娅得知還有這麼一茬事兒後,憤然,“原來于富城是負金請罪。”
江熙甯不過是借着這個由頭将人給拒了,壓根對這事兒無感。讓她能氣憤的反倒是,這些花了好大心思的參展畫作,被他這麼拿來消費。
藝術這一行,外行看熱鬧,内行看門道。願意為之投資的要麼是懂藝術,要麼是覺得有實用價值。
于富城對藝術一竅不通,連水粉畫、水彩畫都分不清,那些畫對他來說和一堆五顔六色的廢紙沒有區别。
至于實用價值,恐怕不夠格上他家豪宅的牆。
作為十多年的好友,喬西娅十分了解江熙甯的性子,她若是拒絕了一個人,界限劃的比法律條文都明确。
就沒見她和追求失敗的人做朋友的,于富城是真一點機會都沒了。隻是這麼大一筆訂單,喬西娅想想都肉疼。
好在江熙甯的藝術審美極好,經她挑選的作品市場認可度一向高。
最多銷售的時間線拉的長一點。
喬西娅似是自我慰藉的開口說,“沒事,這單黃了,還有下一單。”
好友這麼會抓重點,江熙甯相當欣慰。
“沒有了于富城,還有下一個。”
江熙甯:……
“不過拒絕的話,你自己和于富城說啊。”
“?”
喬西娅痛心道:“那可是半個小目标,拒絕的話我說不出口。”
“……”
-
挂了電話,江熙甯在床上又躺了一會兒,翻開通訊錄。
派對結束後,于富城把他的号碼存在她手機裡,讓她随時打給他。當着人的面江熙甯沒好意思删,回來之後把這茬給忘了。
電話嘟了兩聲後接通。
“于富城。”江熙甯率先開口喊了他一聲。
安靜、、兩秒。
暗沉沉的房間裡隻回響着她的聲音。
?
沒信号?
江熙甯抽下手機,滿格。
“于富城,怎麼不說話。”
兩秒後,對方應聲。
“嗯”。
平日裡話又密又多,熱情張揚的人,今日像是換了個性子,改惜字如金了。
江熙甯想起于富城沒有她的号碼,正想開口說自己是誰時,話筒那邊有人喊了聲“于總。”
語氣畢恭畢敬的。
于總?
還有于富城的長輩在他邊上?
她的第一反應是,一口氣花了家裡半個小目标的公子哥正在挨訓。
買藏品可不是筆小數目。
難怪在電話裡不出聲,聲音也低沉,應該是挨罵情緒不佳。猜他現在不方便,江熙甯言簡意赅道,“等你空了,來畫廊一趟。”
說完便撂了電話。
-
此時,華盈大樓。
落地窗外是高樓林立的青城,錯落有緻的大廈構成了城市天際線的壯麗輪廓。
“抱歉于總。”
穿着西裝的助理,筆直站在一旁。剛才進門時完全沒注意到自家老闆在聽電話。
坐在椅子裡的人收起手機,神色冷淡的掃視着助理遞過來的一沓文件。
一份是财務報表,慘不忍睹。位于甯城的分公司從兩年前成立開始,簡直和碎鈔機似的,集團投多少,虧空掉多少。最近一個季度,燒掉了兩個億。
另一份是銀行流水,窮奢極侈。一個月内七位數的支出觸目皆是。最新一筆大額開銷是在今日上午,金額達到了八位數。收款方是家叫做“此刻”的名不見經傳的小畫廊。
肖易仔細查過,這家畫廊成立于兩年前,力推的是一些新人藝術家。他不懂藝術,但也知道像什麼莫奈、梵高的畫才有價值。
至于說小于總為什麼一擲千金買這麼一堆沒什麼名氣的畫。同為男人,他覺得逃不出第二個原因。
“此刻畫廊。”座位裡的人念着名字。
助理直了直身子,将查到的畫廊信息如實彙報并遞上相關資料,裡面還有主理人的幾張照片。
桃面嬌顔,漂亮的和畫出來似的。
有些話,懂事的助理不需說太明。
老闆懂的!
他站在一旁,靜候着,偌大的辦公室安靜的針落可聞。
暴風雨來臨前的甯靜。
片刻後,座位裡的人沉聲道。
“去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