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會結束,喬西娅拿着酒精噴霧對着沙發一頓狂噴,說要去去茶氣。
“真是哆啦A夢的口袋。”
能裝。
江熙甯心思有些煩亂,于付忱那句“花他的錢”像帶着混響似的,在腦海裡循壞,他和于天文竟然是親兄弟。
這兩人除了姓一樣,樣貌、性格哪裡有半點兒相似的地方,而且一個在青城,一個在甯城。
喬西娅見江熙甯半天不吭聲,“你和于富城說清楚了?”
“半路殺出個于付忱。”
根本還沒來得及,剛才于付忱進屋後,對話的人從她和于天文,變成了他和于天文。從兩人對話裡她大緻弄懂了于付忱會出現在畫廊,全然是因為親兄弟花了他的錢,興師問罪來了。
喬西娅還不知道于天文和于付忱的關系,聽這話一臉懵,“什麼半路殺出個于富城?”
“人家叫于天文,以後别叫人于富城。”
打錯号碼前,沒和于付忱聯系在一起的時候,江熙甯隻覺得這天王般的名字熟悉又好記。
但現在每叫一次,喚起的是于付忱這個人在她腦海裡奔騰。
喬西娅:“之前不是叫的好好的。”
現在不太好。
江熙甯悠悠歎口氣,把自己打烏龍電話以及于付忱和于天文是兄弟的事告訴了她。
喬西娅驚歎這是什麼緣分時,恍然總結,“四舍五入,是他哥為你花錢。”
“……”
“難怪于富城挺喜歡這綽号,敢情是用他哥的名字花他哥錢,圖心安理得吧。”
江熙甯不置可否。
“既然是老同學,有沒有可能顧及情誼,這訂單就不退了?”
“他應該沒認出來我。”江熙甯支着下巴如實說道,從頭至尾,于付忱都沒有扯過隻字片語。
“他臉盲?”喬西娅單指挑起她下巴,音調拔高,“诶,你诶,你這長相還能不記得?”
“……”
江熙甯輕拍掉喬西娅的手:“我和他沒見過幾次。”
于付忱在青大的時候,更像是活在别人口中的産物,他好像特别忙,除了來上課,課餘時間幾乎見不着人,加上他不怎麼住學校,連李晉許這個同寝室的,也難得碰到幾回。私下的兄弟聚餐,大家各自帶着女友去,他也很少參加。
他不在,大家自然對他的讨論頗多。江熙甯聽過幾嘴,有說他畢業後直接繼承家業,自然不願意和他們這些畢業後要為生計發愁的兄弟過多來往。
有說他眼高于頂,這種人沒人願意和他做朋友。
但很奇怪的是,有于付忱出現的聚餐,還是同樣的一幫人,通通對他熱情的很。女生更不用說了,個個目光黏在他身上。
不過無論多麼熾烈的熱情,最終都會被這沉冷的性子凍成冰渣渣。
江熙甯從那時候就知道這人,不宜接近。
但也不怪喬西娅驚訝,江熙甯長得是頂漂亮的。
而且是一種任性,不管人死活的漂亮。濃顔潋滟,烏發紅唇,膚白勝雪,像油畫般色彩濃郁而生動。
“你不就認出他來了。”
“……”
江熙甯不以為然,她對于美的事物天然印象深刻,就像遇到迷人的藝術品她能一眼記住。
她悠然道,“說明他,缺乏發現美的眼睛。”
-
于天文忐忑的跟着于付忱走出畫廊,他哥毫無預兆,千裡迢迢跑來,不會真的因為花了幾千萬和他生氣吧。
畢竟,他花他的錢,又不是這兩天的事。
這點錢,應該也不多吧?
當然如果算上之前投給公司的,積少成多,确實老鼻子錢。
“哥,你怎麼突然來甯城了?”于天文試探的問道。
剛才在江熙甯的面前,于天文沒好意思問,隻想着趕緊帶着他哥走,被她知道買畫的錢是他哥的已經夠丢面子了,要是再被訓一頓,以後還有什麼臉面來畫廊。
于付忱偏頭睨了他一眼,語氣冷硬的像塊鐵,“我怎麼不知道,你開的是藝術公司?”
于天文:“……”
于天文從小學習成績爛到沒法看,他爸怕他的文化課成績氣颠爺爺,直接把他送到相對沒那麼卷考試的國外去念書,高中畢業後,又花了一大筆贊助費上了一所名牌大學鍍金。
外金有沒有鍍上不知道,内裡倒是被西方的文化徹底淘洗了一遍,于天文習慣了絕對自由的生活。
自由在于家,是不存在的東西。
爺爺于向華曾是一名軍人,退役後下海,一手創立了現今聲名顯赫的華盈集團。老爺子将帶兵的那一套紀律和管理模式帶入了公司,乃至家庭生活。
吃飯、睡覺、都有嚴苛的規定時間。每天還要雷打不動的體能訓練,于天文從小覺得在家和入伍沒什麼區别。
于天文因為經常逃課和兄弟出去嗨浪,成績不好加上被學校認為态度不端,最終被學校開除,混了個肄業。這要是被老爺子知道了,還不被大卸八塊後,于是他找了個國外的ai項目的噱頭,隻說是時不待我,是退學創業。
還舉了許多牛逼的大佬,什麼比爾·蓋茨、紮克伯格都是哈佛退學去創業。
這心思哪裡瞞得過久經沙場、心明眼亮的于向華,于天文便被家裡斷了所有的經濟來源趕出來。
美曰其名,創業自然是要白手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