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霄第二天早晨是讓幺雞給鬧醒的,拉開窗簾往外一看,已經換了片天。
延合灣下了一夜的雪,放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崔嬸兒拿着掃帚在門口掃雪,幺雞圍着人搖着尾巴叫的歡實。
沒過多大會兒,梁燼也出去了,把掃帚直接接了過來。
玩的好好兒的狗崽兒瞅着人往旁邊兒連蹿了好幾步,跟灌了什麼迷魂湯似的,立馬閉嘴不出聲兒了。
起來收拾好了,等何霄和翟煜下樓時,崔嬸兒已經做好早飯了,擺在桌上,見着他們就招呼着去吃。
翟煜倆人是真一見如故,折騰了大半個通宵。
他們過去時,齊闊也剛起,賴賴唧唧揉着眼睛坐在桌子另一頭兒喝粥,“靠,困死我了。”
翟煜打了個哈欠,“那你菜賴誰,一個本兒打一個半小時,我都開眼了!”
齊闊忍氣吞聲沒說話。
不能怪他遊戲玩的爛,主要是翟煜确實打的好。
早年翟少爺還考慮着要不要轉去打職業呢,被親爹直接扼殺在了搖籃裡。
倆人正互相損着,梁燼一個肩膀垮着包,從外屋走進來。
“诶,冬哥你也沒吃呢?”齊闊有點意外。
“吃了,”梁燼輕踢了他凳子腿一下,說,“你快點兒。”
“咋,有事兒啊?”齊闊看了他一眼
“跟我出去一趟。”梁燼說。
“幹啥去?”齊闊問。
“畫畫。”
何霄拿着勺的手頓了一下,也想起來昨天說的。
齊闊挺懵,含着口粥咕哝道,“畫啥?”
“牆繪。”
“牆繪?”齊闊一口粥差點沒給他噴出來,“你逗我呐?這天兒?”
梁燼沒理他那一驚一乍,說,“上鄭奶家。”
齊闊愣了愣,點點頭,“行……那你等我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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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從餐廳出來的時候,梁燼已經拿好東西了,倚着牆站在門口,腳邊放着盒顔料還有幾個桶。
“去給黑子畫畫?”何霄想想,還是多問了一句。
“嗯。”梁燼把視線從外面轉進來,“你去嗎?”
何霄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梁燼會這麼問。
“方便嗎?”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梁燼挑了下眉,“昨天不都去了麼。”
何霄歎了口氣,這人還是這麼不會聊天。
“家裡就黑子奶奶一個老太太,就是條件不好,你要是不介意……”
何霄沒等他說完,“不介意,走吧。”
他們出去崔嬸兒也不多管,除了硬往梁燼包裡塞了兩副手套外,就隻管囑咐着:“多穿點兒!注意安全!”
“嗯,天冷,您快回吧。”梁燼說。
崔嬸兒笑着拍拍他,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喊齊闊,“今兒有集,等你們玩兒夠了别忘了去買點黑芝麻拿回來,聽見沒?”
“買黑芝麻幹啥,包湯圓啊?”齊闊最知道自己親媽,“直接買點現成的得了,别費那事兒了!”
“現成的和自己做的能一樣?”崔嬸兒白了他一眼說,“千萬記着啊,别忘了!”
梁燼知道崔嬸兒着急忙慌的是給他張羅,今年過年沒回來吃飯,人就一直惦記着,心裡沒踏實。
“嬸兒。”梁燼叫了一聲。
崔嬸兒笑着拍拍他,“快去吧!齊闊兒那崽子不靠譜,你幫我提醒着他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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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下的雪,落在樹上地上,天兒一下子冷了不少,腳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響。
齊闊一手提溜着顔料盒,另一隻手拿着一袋子的筆。
翟煜沒事兒幹,也跟着瞎湊熱鬧。
梁燼本來說要開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