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霄笑笑。
冰上大人帶着小孩兒玩滑冰車的不少。
雖然不跟那龍舟似的坐一塊兒,但這東西一個人也實在沒勁。
本來翟少爺就沒準備消消停停體驗一下就算了,堅持不懈慫恿着倆人又一人租了個冰車。
何霄歎了口氣。
“還說人家傻呢,咱這也沒強到哪去。”齊闊說。
他這幾個人個兒都不矮,坐着小車上全都得縮着腿兒,提溜着那鐵棍子手凍的通紅。
“哪那麼多話兒呢,”翟煜說,“這叫樂趣,懂不懂?還想老牛跑,還想老牛不吃草,傻就傻點了,還能啥好事兒都讓你占了呢?”
“說的都什麼玩意!”齊闊樂着罵他。
這倆人瘋起來是真瘋,玩個冰車都能玩出速度與激情來。
何霄鬧不過他們,在手僵的徹底沒知覺前,把車給劃回了租的地方。
梁燼站在岸邊回消息,看看他,說,“凍手?”
“還行吧。”何霄笑了一下,風給他眼尾吹得都有點紅。
但何霄喜歡這感覺,他能有這樣感覺的時候不多。
開闊,放松。
像活在陽光下。
梁燼摸摸兜,遞過雙手套來。
何霄看了一眼,是他畫畫時戴的那雙。
“給我?”何霄看着人
“嗯。”梁燼淡淡應了一聲。
何霄笑笑,“謝謝七哥了,不用了。”
“我不滑了,去那兒玩會兒,手揣兜兒裡就行。”
梁燼順着他手指的方向往過看看,皺了下眉。
“那邊兒?”
“啊。”
何霄指的是個章魚形的機器,從中間帶着轉,周圍系着好些個雪圈,雪圈裡能坐人。
跟旋轉木馬差不多,坐的都是小孩。
“我就占一個圈兒,不耽誤别的小孩兒玩兒。”何霄笑了一下。
梁燼偏頭看看他。
印象裡這人還是第一次有這麼生動的表情。
“七哥一塊兒去嗎?”何霄問。
梁燼:“……不了。”
“行。”何霄笑着點點頭,“那一會兒見着他倆七哥幫我說一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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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霄說了也沒開玩笑,真買了票坐圈裡和那群小孩兒一塊轉去了。
這麼半躺着,由着太陽照在身上,曬得人全身暖呼呼的。
梁燼看着點兒差不多了,去了趟附近的小賣部,買了四杯奶茶,又拿熱水沏好了,拎回來了。
北方冬天,天都短,下午四點一過,天邊就開始泛紅。
翟煜倆人也玩兒爽了,站在路邊捧着奶茶捂手。
“壞菜了!”齊闊正喝着,突然叫了一聲兒,吓得翟煜嗆了一口,直咳嗽。
“您能别一驚一乍的麼?”
“這會兒幾點了?集都收攤了吧!”齊闊苦着臉,“把給你們崔嬸兒買黑芝麻這事兒忘了,冬哥你也不提醒着我點兒!靠,這回去不得給我磨叨死!”
梁燼沒說話,也沒真忘。
崔嬸兒一輩子操心慣了,閑不住,去年那一場手術過後,雖然恢複的挺好,也說沒事兒了,但人也還是折騰的憔悴了不少。
好些事兒梁燼知道他說了沒用,幹脆就忘了,也就省的麻煩。
太陽一落,天就冷了不少,等他們幾個磨叽回去的時候都黑透了。
本來準備認命挨數落,沒想到一進屋,人已經撸着袖子包上了。
“黑芝麻呢?又忘買了吧!”崔嬸兒撇了他一眼,“就知道靠不住你!”
齊闊被怼也沒治,誰叫他理虧。
“合着您有planB啊,啧,太不地……”齊闊正說着話,廚房裡突然撩簾走出個人來。
齊闊往過一塊,張着嘴都沒合上,“我靠!哥?”
一個穿着灰色毛衣的男人把壓好的黑芝麻餡放在面闆上,挽上袖子笑着說,“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