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趙小小端着碗面邊走邊吃,來叫萬山朗起床趕飛機。站在門外意思意思敲了幾下沒人理,從褲兜裡掏出張房卡刷了直接進。
“朗哥,上午九點半的飛機,你起床了沒啊?”
趙小小把從酒店餐廳打包的早餐放桌上,男演員為了上戲也有身材管理的要求,經紀人孫姐特别囑咐的,四個白水煮蛋一個肉包一杯黑咖啡,是趙小小瞅一眼都覺得人生了無生趣的那種。
嘬了口挂滿辣椒的面,他對着那頓淡出鳥的早餐哀悼了兩秒,又沖卧室道:“朗哥,我給你帶了早餐,涼了更難吃哦。”
“啧”
被吵醒,萬山朗眉頭蹙起,眼睛都沒睜,煩躁地往被窩裡縮了點,真想拿搋子堵住那張鳥嘴。
卧室裡,中央空調冷風撩動白紗簾,外面的天已經蒙蒙亮。萬山朗埋着腦袋眼看又要睡着,外面那人不依不饒緊接着又是一嗓子,他還沒來得及發作,忽然感覺懷裡有什麼東西動了動,睡得亂糟糟的腦袋抵在頸窩,蹭得他癢癢——
頃刻,記憶排山倒海灌入腦中,萬山朗瞬間清醒了,懷裡抱着個人,暖和的被窩裡體溫交織,氣息輕掃在脖頸處,裸露在外的皮膚隐約感覺到對方溫熱的嘴唇。
“?!!”他定住了一般半天沒敢動。挺大一張床,不知道半夜什麼時候睡得迷迷瞪瞪就擠到一處去,寬松的睡衣衣擺還被對方壓在身下。
萬山朗記得自己以前睡覺是沒有抱抱枕的習慣,但六年後的這個身體有沒有肌肉記憶他就不知道了。稍微動了動,手還攬在對方腰上,隔着薄薄一層棉睡衣,能摸見深陷的腰窩。
是個不怎麼美妙的姿勢。
“……”萬山朗緩緩抽回自己的胳膊往後退去,其動作之謹慎,宛如旁邊躺着的是一顆即将爆炸的大型TNT。但這麼一動,裴行川到底也被吵得睡不安穩了,将醒未醒地哼了聲,“幾點了。”
空調溫度打得很低,看着裴行川陷在枕頭裡的半張睡臉,萬山朗額頭上竟唰地冒了冷汗,繼續偷偷摸摸往後挪。
就在這時,門外那的繼續叫魂,“朗哥,我進去了哦!”
裴行川半眯着眼睛,偏頭四目相對間,卧室門鎖扭動,趙小小端着面碗出現在了門口,被裡面冰冷的空氣吹得一哆嗦,“嚯,拯救全球氣候變暖也不能靠空調啊……”
話頭瞬間打住,他看到萬山朗殺人的眼神,還有床上一閃而過的另一個腦袋。
趙小小:“……”
萬山朗:“……拿我下飯嗎?滾出去。”
卧室門“咚”一下又關上了,面湯差點撒了一鞋。趙小小站在門口呆愣了一會兒,滿腦子都是:“朗哥另有新歡了?? ”
卧室的門一關,萬山朗飛速滾到一邊,半床被子“呼啦”一下全被卷走,裴行川被晾在了空氣裡,揉了揉眼睛,“?”
不知道是累得,還是那草藥香囊起了作用,昨晚一夜無夢,睡得很沉。裴行川看了眼床那邊窩被子裡,還想繼續賴床的萬某,坐起身,從枕頭下手機看了眼時間,回完李思問他在哪兒的消息,下床去洗漱。
聽到拖鞋“啪嗒啪嗒”的聲音去了洗手間,萬山朗松下口氣,有些懊惱自己這欲蓋彌彰得是不是太明顯。
從被窩裡爬出來,光腳下地拿過桌上的半瓶礦泉水一口氣下肚壓壓火,萬山朗做賊心虛,偷摸回頭朝洗手間方向望去……然後就看見裴行川抱着胳膊靠在門框上靜靜望着自己。
目光交彙,萬山朗眼睜睜看着他的眼神飄向自己下三路,随即,意味不明地嗤笑了聲。
萬山朗:“……”
“你看就看了,怎麼還笑啊!有沒有點禮貌?!”萬山朗罵罵咧咧滿臉通紅地縮回被子裡,誓死捍衛自己最後的尊嚴。
裴行川看樂子,不久前,萬某人臭不要臉當庭遛鳥的畫面還曆曆在目。如今重回清純男高,别說,還挺有意思。
隔着層被子都能感覺到如芒在背,萬山朗快冒煙了,怒道:“我這是一個成年男人的正常反應!還有,昨晚是你過界跑我這邊來的!怎麼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