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眼神似要将她侵吞入髓,蘇湄不明其意,隻能垂下眼與他謝道:“小女受您兩次恩,恩重難還......”
說着,她想躲開那抹涼意,卻又被捏住雙頰轉回。
謝淵自嘲勾了勾唇角,冷笑道:“你就待我這般疏離?”
“小女不知王爺所言何意。”
“不知我所言何意?”謝淵聞言如堕冰窖,身上止不住地發顫,寬大掌心圈住她脖頸,将她往懷裡帶,紅了眼眶,“蘇淮卿,從前種種,不是你一句不知便能捱過去的!”
雖頸上不覺用力,但拉扯她靠近他的力度卻不小,蘇湄身上早已沒了力氣,如此便踉跄撐在他臂膀,這才沒有全然跌進他懷中。
蘇湄掙不開他的手,定定望向他,卻見他眼中悲戚,一時竟莫名不敢與他對視,于是挪開眼,才道:“王爺,小女名喚蘇湄,并非您口中的那位貴人。”
“蘇湄,好一個蘇湄”,謝淵松開手,慢慢站起身,高大身形将她眼前所有統統遮掩了去。
雖未有瞧見蘇湄本人前,他也曾想過,或許又是魏榮找來的什麼替身,設給他的陷阱,可待今日瞧見,哪怕隻一眼,心心念念千百個日夜的人兒,他怎麼會認不出?
哪怕她換了名字,換了身份,從前朝夕曆過的七年,他記清楚了她的所有,包括她身上的氣味,都與旁人不同。
見她垂着頭,不肯看他,謝淵慢慢俯下身,攬過她的後頸,迫使她擡起頭。
“是與不是,孤說了算。”
他猩紅着眼,輕扯起唇角,言語間,竟見一滴淚滑落,不偏不倚落在她眼角旁,漸也順勢劃過她臉頰。
說罷,他彎腰将她從地上抱起,便要向外去。
蘇湄不曾想他會這般,蓦地驚呼一聲,下意識攬上他的肩,“你要做什麼?放我下來!”
謝淵面色沉冷,看了她一眼,冷聲:“驗身。”
“有什麼可驗?我與你說了,我不是她!”
見他不再應聲,蘇湄捶打在他肩上,想要從他懷中掙出,卻被他一手攥住手腕,另一手圈在她腰間,單手抱着她向外走。
背上突然沒了支撐力,重心不穩,她隻得攬上他的脖頸,将整個人挂在他身上,才不至于會有從高處跌落的不安。
他态度強硬,蘇湄又力量不敵,隻能哽咽與他勸道:“王爺,今日是我成婚之日,我的親人慘死在此,我的夫君還在路上,您不能就這般将我帶走,于情于理我都交代不清也交代不起......”
“夫君?”
謝淵勾唇冷笑,将她扔進馬車,她掙紮着想要逃,混亂間踢在他胸口幾腳,被他抓住腳踝,按在座椅上,動彈不得。
接着腰上縷帶被扯下,喜服從腰間松垮下來,外衣從肩頭滑落一角,露出粉紅裡衣。
“放開我——”
掙紮間,縷帶被他纏在腳踝,系成死結。
他掐住她脖頸,将她雙手擒住堵在角落,狠厲眸光在她眉眼間流轉,停滞在她眉尾處的那顆朱砂痣,神色不由流露出一絲眷戀。
“蘇淮卿,你的夫君隻能是孤!”
他說話時貼在她耳邊,聲色肅厲,令她不由心顫,再望向他時,眼中已是淚水盈盈,“隻因我同她生得相像,你們便都來要我、要我的身邊人來替她承受本屬于她的罪孽,是嗎?”
“放過我,放我回到從前平靜的生活,好不好”,蘇湄流着淚,哭着向他懇求:“王爺,求您,求您放過我.....阿公阿婆還在那處睡着,地上好冷,他們穿得單薄,受不住的......”
“阿玉也在路上,他為了這場昏禮準備了太久太久,我虧欠他很多,我不能負了他......”
“那我呢?”謝淵聽她又提到旁人,自嘲扯了扯唇角,顫聲問她:“你不肯負了他,那我呢?蘇淮卿......憑什麼我陪你的七年,他用虧欠二字便能消磨了去?”
“我不是她......”
“你是!”
謝淵扯上她衣襟,用力撕扯開領口,露出她白皙肩頭上那處的梅花烙印。
指腹摩挲間,感受到蘇湄的身子微微顫抖,他了然勾唇看着她,貼近她耳邊輕聲:“你看,你還是像從前那般,碰不得這梅花,一碰,便敏感得發顫。”
蘇湄一隻手抓住搖搖欲墜的領口,一手想要将他推開,卻被他複又锢在胸前,動彈不得,隻能罵道:“你無恥!”
謝淵低低笑着,繼而埋頭輕咬住那梅花,“是,我生在深淵見不得光,是你偏要闖進,說會做我的明月,既已承諾便該從此隻照我一人,我自私貪婪,容不得旁人分去任何!”
聽到車外隐約傳來鼓吹喜樂之聲,蘇湄縱聲喊道:“阿玉!阿玉——”
謝淵氣極反笑,捏向她側腰,果見她嘤咛一聲軟了身子,往他懷裡倒,于是他抽出她袖中喜帕,迫使她張口,将喜帕塞進她口中。
“唔——”
嘴被堵住,說不出話,一雙淚汪汪的桃花眼,驚恐地看向眼前人,盡是哀求。
可他卻不憐香惜玉,反是掐住她脖頸,勾着唇,玩味道:“蘇淮卿,别裝了,一切都晚了。”
“孤隻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聽話同孤離開,要麼,孤現在便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