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那天我就是一個人,和她沒有關系。”納蘭迦站在陰影裡,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納蘭迦!”
“這就是真相,抱歉……要是我有好好學習的話,那天我們就真的在一起了。”
父母從家庭教師那裡聽到我為一個小混混做僞證的時候非常生氣,為了避免我也被帶壞,決定給我轉學,去外地讀高中。納蘭迦被關入少年感化院,我都沒能去看他。
我通過大學入學考試,提前高中畢業進入了大學。這時候父母才認為我有了成年人的理智,允許我回來。我并沒有直接去找納蘭迦,而且聯系上以前的小弟,問出了他受陷害的真相。
那位大哥因為縱火被抓的時候還在掙紮。
“我是冤枉的!有人陷害我!”
小弟則幫我坐實了他的罪名,還按着我教的說:“如果他是初犯,請務必寬大處理。雖然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應該負起責任了,但是他要是肯改過——”
警官不客氣地打斷:“這家夥是什麼初犯,各種小偷小摸,在這裡臉都混熟了。以前是年齡不夠不能把他怎麼樣,現在還縱火,關到牢裡,有他苦頭吃。”
事情告一段落,我猶豫着要不要去找納蘭迦,小弟們說他已經加入了□□。我要是立刻去找他,恐怕又要被父母趕回大學。
好在我們是鄰居,我從陽台向他揮手的時候,他也毫無芥蒂朝我咧嘴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17歲生日那天,已經成為□□的納蘭迦從後院遛進來給我慶祝生日。我們環着腿坐在草坪上,野餐布上擺滿了各種零食和飲料。
“生日快樂!”他像舉起紅酒一樣舉起柳橙汁,“謝謝你托人送給我的藥膏。向你獻上100%的忠誠與愛——祝賀你初中畢業。”
“笨蛋,我都高中畢業了。”
“啊?怎麼會這樣?!明明我小學都沒念完,可惡啊!”
我們像小時候一樣打鬧,累了就仰面躺着曬太陽。明明溫度沒有很高,我卻覺得臉有點熱。納蘭迦還毫無知覺地朝我湊過來,我稍微挪得遠一點,他就拉着臉,問我是不是沒有把他當朋友。這個榆木腦袋,什麼時候才能開竅啊!他摟着我說起新交的□□朋友,我左耳進右耳出,隻覺得奇怪:這白天怎麼下起流星雨來。
我們悄悄地聚了一陣子,真等到了有流星雨的夜晚。他給我披了件夾克,自己就剩一件T恤。
“我想——”
“笨蛋,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是哦是哦。那我在心裡說。”
我看着他閉上眼睛嘴巴動個不停,心裡想這家夥到底喜不喜歡我。他對我的好,像友情般坦坦蕩蕩,又仿佛愛情般百轉回腸。
他許願完,扭過頭來說:“果然還是和你在一起最開心!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哦,這句話可不要告訴福葛。”
“隻是朋友嗎?”我明明比福葛還先認識你,現在誇我竟然還要擔心别人生氣。
“友情在我心目中比家人還要珍貴,所以……等等,你幹嘛哭啊?”
納蘭迦手忙腳亂地想幫我擦掉眼淚,我打掉他的手:“因為納蘭迦是笨蛋!”
“哈?我明明什麼也沒做,憑什麼說我是笨蛋啊?”
第二天納蘭迦又帶着小蛋糕來登門道歉,父母念在鄰居的面子上,也沒有太為難他。明明是帶給我的蛋糕,納蘭迦幾乎一個人全吃了。
我看他鼓囊囊的臉蛋,默默歎口氣,就當養隻傻乎乎的倉鼠好了。
我舍不得和他置氣,納蘭迦也日常過來蹭飯吃。有段時間納蘭迦一直沒有出現,我在街上打探,才知道他們小隊去出任務了。
我害怕當年的情景又重演,但還好某天打開門的時候,納蘭迦站在我面前。
“我站在天堂門口時,天使問我是要進天堂,還是留在人間。”納蘭迦從背後掏出來一朵百合,柔和的陽光和雲朵襯得他像個天使,“我果然還是想留在有你的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