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魯諾從抽屜裡拿出備用梳子給我梳毛:“看來阿帕基前輩不止總在我面前發怒,也經常在小貓面前發怒。我和小貓真是同病相憐呢。”
阿帕基氣得奪門而去。小教父梳了幾下,停住動作,把我抱起來從耳朵到爪子看了一遍,還煞有介事地晃了晃。
“果然貓是流體,隻不過我沒想到阿帕基前輩竟然能把小貓養得……”小教父斟酌措辭,“珠圓玉潤。”
文化人說話我愛聽,布加拉提就簡明地說我胖……珠圓玉潤的意思好像還是胖吧!喬魯諾連胖一點可愛都不加了!果然像阿帕基說的那樣很讨厭。阿帕基就沒說過我胖,而是說多吃點不差養我這點錢。
我重拾阿帕基給的任務,無論喬魯諾表現得多人畜無害,本貓都要給他一點顔色瞧瞧。
我從小教父懷裡跳走,假裝不經意地伸出後爪,他輕輕悶哼一聲,說明我的計劃成功了。但是爪印留在小教父的胸口,阿帕基能看到嗎?他要是看不到,那我不是白撓了?
我在寬敞的紅木桌子上走來走去,小教父翻閱着文件,爽朗地問我:“要看嗎?”
我看什麼,我又看不懂。
可是隻有靠近才能撓到喬魯諾。我湊過去腦袋,瞪着密密麻麻我根本不認識的符号,悄悄向喬魯諾扶着文件的手靠近。
我由于光瞪文件沒看腳下,右腳絆左腳倒在了喬魯諾胳膊上。
小教父輕笑出聲,把我抱回懷裡:“難以想象竟然是阿帕基前輩養的貓,也許正是因為前輩養得太好,所以傻乎乎的?”
我算是看明白了,除了阿帕基,所有人都把我當好糊弄的小貓。雖然我确實是隻貓,但是以為貓聽不懂人話就欺負貓也太過分了!
我施展拳腳,在小教父的花容月貌上留下鮮明的爪印,再發出勝利的号角聲。
信号發出,我回頭看着自己的傑作,印着傑作的臉上毫無表情。再擡頭,生物本能警告我不要直視他的眼睛。波瀾不驚的眸子凝視着我,我弓起腰,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勇氣落了下風,我落荒而逃,躲到在門外等待已久的阿帕基懷裡。
阿帕基一進來,小教父又收起了危險的氣勢,擺上萬年不變的禮貌微笑。
阿帕基手勁有點大,重重地撫摸着我的腦袋,說多少錢他都賠,笑得仿佛是他中了大獎而不是要破财一樣。
“我不缺錢。請阿帕基前輩把這隻小貓賠給我吧。”小教父交叉手掌,“也不用多久,我會替阿帕基前輩,教育好傷人的小貓,再把它還給你的。”
阿帕基當即拒絕了小教父的要求,還說他既然自己會治療就早點治療,别等傷口擴大碰瓷我。
我忘了這回事,照樣回家過養尊處優的生活,偶爾到窗邊俯視領地,好不惬意。某天窗戶自己開了,我探頭出去,發現是藤蔓生長到了這一層。藤蔓還挺結實,足以承受我的重量,也說明小貓一點都不胖。
至于我為什麼要下樓……那當然是聞到了食物的味道。我跟着凍幹一路走到一輛車邊,從車裡伸出來一雙冰涼的手,将我抱了進去。車裡光線并不明朗,隻有一雙綠幽幽的眸子,于黑暗中緩緩睜開。
被野獸盯上的窒息感重新攫住了我,在我安然無恙地度過一個月之後。我的爪子被看不見的東西握住,保持在剛好可以控制住我,又不會捏斷我骨頭的力度。
“雖然晚一點才接到你,但是别擔心。既然阿帕基前輩不教育你,那就由我代為履行這份責任吧。”
不對,是阿帕基鼓勵我的,他根本沒有教育我。現在澄清好像晚了,人類也聽不懂小貓喵喵叫……阿帕基快來救小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