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交往設定

布加拉提和我鬧了一點别扭。

我本來沒發現他在鬧别扭，直到布加拉提無視了我送他出門時的親親，冷淡地囑咐我下午記得加餐别餓着自己，說得我好像離開他就生活不能自理一樣……

抛開物質需求不談，我一天不和布加拉提親親就會情緒低落，三天就隻能吃得下薯片喝得下可樂，不出一星期就會像沒人管的植物一樣死掉。

布加拉提要是連續一周拒絕親親，和蓄意謀殺有什麼區别！

沒多久消息就變成已讀，我以為布加拉提會急切地說回家就親親，結果他隻發了三個字：“知道了。”

我回顧了短暫的冬眠生涯，自認還是遵循了布加拉提的要求，每天散步曬太陽達到他指定的運動量，去護衛隊禦用餐廳吃下午茶，順便投喂大家和路過的貓咪，再避開小教父靈敏的嗅覺探測器給布加拉提送半張奶酪芝士披薩。

說到喬魯諾，我點開他的布丁頭像，請教非常會向戀人撒嬌的小教父，布加拉提生氣了我該怎麼哄。

喬魯諾非常欠揍地回答：“抱歉，我不知道什麼撒嬌技巧呢。我隻是向她露出星星眼，她就心軟了。”

小教父太過謙遜，難免顯得做作。

喬魯諾好像猜到我的嫌棄一樣，補充建議挽回他的形象：“以小姐和布加拉提的感情，隻要誠懇地承認錯誤就好了。”

小教父說得好啊，如果我知道我犯了什麼錯就更好了。我總不能直接問布加拉提：我犯了什麼錯，我改還不行嗎？這樣他隻會更生氣。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因為我不擅長思考。

我醒來是因為布加拉提給我披羊絨毯子的時候，想把多出來的部分掖到我胳膊下面，擡起了我的手。布加拉提明知道可能會弄醒我，以前也是披好就走，難道這次是故意的？

我瞪着布加拉提，而他隻是靜靜地望着我，星空一樣浩瀚的眼眸望得我越來越心虛越來越沒有底氣。

我想要鑽到布加拉提懷裡，他卻巧妙地起身避開：“我去給你倒水，冬天在沙發睡覺也不怕凍着。”

我的關注點在其他地方：“抱抱也禁止嗎？！”

熱水倒進杯子，咕噜咕噜的聲音和冷水也沒有兩樣。

布加拉提添了點礦泉水調和溫度，又拿到沙發旁邊，不冷不熱地說：“我可沒說過這種話，小姐。”

晚上睡覺前，布加拉提照常為我讀書，他小時候母親也為他這樣做。問題來了，那布加拉提是我男友還是我的媽咪呢？

布媽咪一開始選的是《格林童話》，在我不欲言又止的眼神中歎息一聲，默默換了《光榮與夢想》。如果布加拉提沒有當□□，也許會修讀海洋或者曆史專業？

今晚我就沒心思聽了，我等布加拉提念完，迫不及待地拽住他胸口的拉鍊——是我們心照不宣的小動作。

布加拉提把書一合，從媽咪模式切換成封建家長，跳過了男友模式：“小姐覺得現在提出這種要求合适嗎？”

我縮了縮脖子：“不合适嗎？”

“小姐，靠這種方式解決矛盾，是誰教你的？”布加拉提按住我的手，歎了口氣，“讓小姐以為能糊弄過去，我也有問題，必須要修正和好的方式，和小姐養成健康的戀愛關系。”

“那你是不是要懲罰我一個星期不能和你睡覺？你不喜歡我啦？”

“我答應了嗎，小姐就擅自決定了？”布加拉提又好氣又好笑，“我不喜歡你？真虧小姐想得出來。不過，你好像以前也說過這種話，是什麼時候呢？讓我想一想。”

有的人思考的時候會說出心聲，有的人不會，布加拉提就是後者。他湛藍的雙眸凝視着我，既不十分熱烈，也不特别憤怒。遍曆小孩花招的家長，思考如何根治自己縱容出來的頑疾，任何一方缺位都無法釀出的症結。正因為是上位者，更覺得自己的責任重大。

平時不是我在鬧就是布加拉提在說話，這樣安靜到窒息的時候屬實稀罕。

我忍不住打破沉默：“布加拉提？”

“小姐某次吵架的時候，雖然洩氣似地亂說了一通，但核心問題隻有一個：擔心你獨立之後我就會去照顧别人，因為你已經不是‘離不開’我的狀态了。”布加拉提說是在回憶，其實順暢得像在念深思熟慮已久的話，“從那之後，小姐拒絕考試也拒絕工作，幾乎變成……”

我從布加拉提懷裡流到他腿上，沒有任何非分之想，隻是想找個地方藏起來。

布加拉提察覺我的動作，揪起我的耳朵：“小姐，我在教育你呢，不準捂着耳朵耍賴。”

我早就練了一手耍賴的好本領：“我就是廢物又怎麼樣，布加拉提你要看我流落街頭冬天隻裹着報紙睡覺不管嗎！”

“小姐，麻煩你務必真誠地回答我下面這個問題：你是發自内心地想當廢物嗎？”

被布加拉提罵的感覺意外地微妙。本來是為了不離開布加拉提才學着當個廢物，意外收獲卻是當廢物還挺舒服的，怪不得這麼多人想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