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譽跟在他身後,有意把自己裹進所剩無幾的煙霧裡,他覺得這樣可以遮蓋住自己身上的黴味。
員工通道已經關閉了,他們又原路返回,從酒店大門出去,闫馳的車就停在大門不遠處,被霓虹燈照得锃明瓦亮的。
陳譽疲憊的靠在座椅上,看着外面的夜色發呆,忽然他想起了什麼,轉頭往後面看去,片刻後皺起了眉頭,後面果然跟着一輛黑色的越野車。
闫馳察覺到他的動作,往後視鏡撇了一眼,車子剛好拐彎,他什麼也沒看到。
“怎麼了?”闫馳問。
“這兩天我總感覺有人在跟蹤我。”
闫馳皺眉:“怎麼說?”
陳譽:“上下班的路上有被尾随的感覺,工作的時候也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闫馳又往後看了一眼,這次他看到了那輛不遠不近墜着的越野車,臉瞬間黑了半截。
深夜的馬路上已經沒有那麼熱鬧,幾乎可以說是暢通無阻,闫馳想了想,一腳油門踩了上去,邁巴赫平穩且極速的駛了出去,沒多久就甩開了那輛車,陳譽扭着身子看了一會兒,問:“是跟着我們的嗎?”
“不是,”闫馳說,“我試了一下,人家前兩個路口就拐走了。”
陳譽點點頭,他也覺得是自己精神太過緊繃,也許他需要的隻是一句堅定的答複而已。
到棗樹胡同的時候已經接近淩晨一點,闫馳把車停到小賣鋪門口,送陳譽回家。
“就這麼兩步,不會有人販子了。”陳譽拎着自己的小袋子下車,那是女同事買奶茶時送到外賣袋,裡面裝着陳譽的工裝。
闫馳不聽,堅持把他送到門口,開門的一瞬間側身一擠,比陳譽都快一步的擠進李老師家客廳,不速之客輕車熟路的在鞋架上找到了他的大紅色拖鞋:“湊合一宿湊合一宿。”
陳譽站在門口握着防盜門的門把手不肯關門,怕吵醒李老師他不敢大聲說話:“别鬧了,我那張床那麼小,根本擠不下。”
闫馳把陳譽推進衛生間:“快去洗澡。”
陳譽出來的時候,闫馳正在将洗好的工裝晾起來,陳譽擦着頭發靠在門口看他,男人挽着襯衫袖子,褲腿濕了半邊。
“你先睡。”闫馳甩着手出來,随手抽走陳譽的毛巾:“不許鎖門。”
浴室門打開又關上,沒一會兒響起嘩嘩的水聲,李老師側着耳朵聽了一會兒,在黑暗中翻了個身,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洗完澡的闫馳一出門就看到沙發上自己的小被子,他想也沒想的抱起來,推門進了小卧室。
陳譽大概是睡着了,沒理他,于是他把小被子鋪在所剩無幾的小床上,清清爽爽的鑽了進去。
小床又擠又短,一動還吱呀吱呀的響,但闫馳幸福極了,他滿足的舒了口氣,又是一個不用看照片就可以入睡的夜晚。
闫馳把手機塞進枕頭底下,片刻後又拿了出來,轉過身去偷偷摸摸的發了條信息:【白癡!你差點被當跟蹤狂抓起來知道嗎?!】
趙助理的越野車剛停進酒店停車場,他繞了好幾個路口才重新追上那輛邁巴赫,盡職盡責的親眼看着老闆進屋後才離開,實在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變成白癡了。
【老闆,我兢兢業業跟着陳先生,一點也沒被他發現,要不是你今天特意甩掉我,我暴露不了一點兒】
闫馳翻裡個無聲的白眼,悄悄看了一眼平靜的睡着的陳譽:【以後一天換輛車,開低調一點的,再被發現你就滾回去當保安隊長吧】
趙助理:【是保镖隊長老闆】
闫馳懶得回複,可沒多久趙助理又發來一條消息:【工種不分高低貴賤,保安和保镖都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老闆】
闫馳把手機關了,狠狠塞進枕頭底下,他翻了個身,看着陳譽的恬靜的側臉平複心情。
寶貝養眼,笨蛋傷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