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生瞳孔微動,擡眼朝女孩看去,女孩一臉燦爛地回視他,就好像交出了大人想要的東西後等待表揚一樣。
陳硯生沒說話。
這算是一種儀式嗎?
就像是連環案件兇手故意留下标志來彰顯什麼或是紀念什麼。
紙條誰寫的?提前預告的目的是什麼?
“這個哪裡來的?”良久,陳硯生問。
月裡思考了一下:“記不起來了,這個很多人有,戚老師也有,小雅有,我也有!其他人我不太熟,不清楚他們有沒有。”
很多人?看到這種東西後,沒有人覺得有問題或者報警嗎?
小雅和月裡還小不知道其中的含義,那戚老師呢?
不過看上面的字體如此稚嫩,就算認出來了大概率隻會被當成一場惡作劇。
早餐時間過去,孩子們要去教室,稀稀拉拉地三五個并排往外走,陳硯生也準備離開,沒想到門口堵滿了人,有剛走的孩子也有很多的陌生人。
“請問你們對這次的事件有什麼看法,孩子是自殺還是他殺?”
“福利院是否存在虐待兒童的行為?”
“為什麼拒絕接受采訪?不敢正面回應是因為心虛嗎?”
幾個拿着話筒相機的人被門衛和老師攔在外面,但仍努力往裡擠,問着刁鑽的問題。剩下的老師引着孩子走後門出去,避免被波及。
現場嘈雜混亂。
這些是記者,專門來了解這次的幼童墜樓事件,其實現實中并沒有多少人真的會去福利院裡關愛兒童,但是做成新聞或是報導,那情況上就不一樣了,“孤兒”“殘疾”“死亡”,隻要加上這些字眼那熱度必然空前絕後,所有人都卯足勁往前湊,就為了給自己增添更多的信息素材。
眼見着孩子們都從後門離開,一些記者掉頭就要往另一個方向去追,另外一些覺得沒戲的,潦草地拍了些無關緊要的照片,一邊收拾裝備一邊和旁邊人抱怨,準備過會看看有沒有落單的小孩。前不久金院長和福利院老師戚穗的事情才消停,現在裡面的人口風緊的很,如果采訪的對象不是孩子,那基本上問不出什麼。
記者們離開的離開,放棄的放棄,沒了一開始的鬥志,安保剛松懈下來,就被一個卷毛找到個時機沖了進去,隻見他極有目的地跑到了陳硯生面前,剛才他就注意到陳硯生了,隻是遠遠地看了一眼就被驚豔住,找到和這個事件相關的信息是不大可能了,但有個帥哥當亮點也是很不錯的,标題就寫《福利院:驚現玫瑰花,靈魂的顫抖!》。
炸裂标題配上美照,絕對爆。
“請問您是這裡的工作人員嗎?”記者小心翼翼地問。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想這樣細聲細語地講話。
陳硯生分了個眼神給他:“不是。”
“您為何出現在這裡?對這次發生的事情是否知道什麼?”
陳硯生:“不知道。”
“看你像是學生,家住哪裡,平常有什麼愛好嗎?”
“……”
有了第一個帶頭就會有第二個,來這裡的媒體不止一家,陳硯生又太過耀眼,逐漸被包圍,孩子們都已經撤走,陳硯生又是一個剛來這裡沒多久的無關人員,一時也沒有人上來給他解圍。
“你多大了,和這些孩子什麼關系,有對象了嗎?”
“看您很有氣質,有考慮過當模特嗎?”
“您對這次幼童墜樓事件發表一下看法嗎?順便問一下今晚有時間嗎?”
“都讓開,幹什麼呢?”許若池忽然出現,擋開了那些記者,“人有沒有對象和你有關系嗎,再動手動腳就報警了。”
他爹的,我都沒能湊這麼近。
陳硯生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往後退了一步和人群拉開距離。
卷毛眼睛都亮了,一個帥哥就足夠有噱頭了,現在還來一個,兩人一個看起來好像高嶺之花,另一個看起來充滿人間煙火,這反差感,寫好了一定爆!
沒想到這次出行遇見了這樣的極品。
“帥哥,方便透露一下你的聯系方式嗎?我有個娛樂闆塊的朋友想和你認識一下!”
“可以合個影嗎?再來個互動視頻!”
火力一下子就被吸走了。
許若池伸手攬過陳硯生:“不方便,不可以,不同意,家裡有規矩,得注意距離。”
說完好像很不經意地看向陳硯生。
陳硯生:“……”
院長姗姗來遲,見一直散不去的人群,不情願地開口:“感謝大家對這件事的關注,但我在這裡可以肯定地說,這次事件純屬意外,具體的消息警方會給出答案,我們不會虐待兒童,這裡是孩子們的另一個家園,會盡所有的可能給孩子最好的環境。”
可記者們完全不買他的賬,刁鑽的問題更進一步,甚至偏離了原本的話題。
“院長,孩童墜樓和您和戚老師的之間是否有關系?”
“您真的抛妻棄子出軌下屬嗎?”
“戚老師是心虛所以躲起來了嗎?”
“您和太太離婚是為了和她在一起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