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着尋找他,可是人海茫茫總是錯過,陳硯生每一世的變化都不一樣,每次聽到點風聲許若池就會過去瞧瞧,但兩人之間好像總是少了點什麼,每每錯開。
他想,少的是緣分吧。
聽說他成為了靈師,也不知道名字誰取的,聽起來檔次很高,不過,他一惡鬼怎麼就成了拯救一方的好人了呢。
記不清第幾年了,許若池經過一個福利院,福利院因為接二連三的死亡事件,已經移了地址,周邊很多人覺得這裡晦氣也都搬離。
但走了大部分并不代表就沒有人了,此時的月裡已然成了厲鬼,凡是生靈經過就會起殺心,下不了手的同時又克制不了自己。
那個未知男人的離開,讓她的怨念不得消散,最終入不了輪回,成了厲鬼。
那天許若池路過此處,和這個女孩碰上。
月裡不明白同為鬼,為什麼他可以随意遊走,她茫然地看着許若池,許若池覺得這個小姑娘滴溜着大眼睛很有趣,回答了她的問題。
“為什麼你可以控制住你自己?”
“因為我是一個不全的靈魄,我的另一半找不到了。”
“我該怎麼樣才能像你這樣呢?”我不想再傷害别人了。
因為這裡的荒廢,有些流浪漢會來此居住,月裡作為這裡的厲鬼好幾次要對他們下手,但每每此時她總會想起戚穗,戚穗教她的道理中明确告知了這是不對的。
看向後山的方向,風吹動樹葉,好像一種回應。
許若池看她極力忍耐的樣子莫名想起了一個人,一個他找了很久的人。
他沒有辦法讓月裡變得和自己一樣,但答應女孩會送她入輪回。
“你說的這個人是什麼樣的?”女孩好奇。
“他啊,負心漢吧,當年拍拍屁股就走了,我找了他好些年,等找到了,他會帶你入輪回。”
之後的幾年許家在外的小少爺忽然回國了,許家包下了這片地好些年,一直到幾年前才賣給了梁家。
許若池忽然想起他們進入裡世界的那天,還是在那個天台上,彼時的月裡看上去是七歲的樣子,十二年的時光流逝,十九歲的她看懂了很多之前看不懂的情感,仗着是在她的回憶裡,想着幫許若池一把,她故意将還沒完全恢複的陳硯生推了下去。
看着許若池驚慌救人的樣子,她用口型無聲的說了一句:“慫貨。”
随後蹲到一邊,開始扮演起自己應該扮演的角色。
許若池的神情掩在他的墨鏡之下,陳硯生沒有注意到。
月裡在日記裡寫到,她自己回了福利院,從前後的叙述語氣來看,月裡的心态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隻是很平淡的記錄着,不再能從字裡行間看出情緒。
日記是戚老師教月裡寫的,本意是記錄下自己的日常,一般孩子都是一年級也就是七歲這個年紀開始學字,月裡作為福利院的孩子,缺乏教育資源,她會的字不多,基本上寫上幾個就會用拼音,但不妨礙閱讀。
日記剛拿到手的時候還是嶄新的,從裡世界出來開始,時間來到十二年後,紙質也發生了相應的變黃。
月裡第一個動的是羅雅,算是新仇舊恨一起算了,之前無論羅雅怎麼欺負她,她雖然會難過,但沒有想過要報複。
這一次她動手了。
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想出死亡日名單這種東西的,連日記都要用拼音的她寫出了一個可怕的單詞。
她寫了四張:羅雅、金成輝、戚穗、月裡。
羅雅和金成輝意料之中,兩人算是直接或間接的兇手。
戚穗的死亡闆上釘釘,一起散布能造成一定程度上的恐慌,至于她自己,應該是早就準備好自殺了。
這也是為什麼兇手和厲鬼是同一人的原因。
陳硯生覺得不對,翻到最後一頁,和中間兩頁整齊割裂的不一樣,後面撕掉下來的五張是随意的,餘下很多的齒口。
可見不是同一人所為。
五張,和陳硯生想的一樣,月裡還有一個人沒殺,可是這個人的姓名遲遲沒有出現。
月裡很聰明,以身入局減輕自己的嫌疑。
一開始陳硯生确實沒有懷疑她。
但做過了總會留下痕迹,況且月裡本來也沒有打算隐瞞。
她隻是想把事情的真相鋪開告訴所有人。
陳硯生一開始起疑是月裡拿出死亡名單後說的那句——戚老師也有,小雅有,我也有!
羅雅和她同寝室無意間看到過能理解,可是一個老師怎麼會把這種東西給一個七歲的孩子看。
再往前回想,她一開始說羅雅不帶她玩,隻和汪立青玩,那為什麼在羅雅墜樓那天她會出現在天台上。
還記得月裡掏出死亡名單的時候是被她揉的皺巴巴的,很明顯就是不喜歡,那為什麼又要随身攜帶。
最明顯的就是,金成輝的傷,那把匕首的是刀柄往下的,也就是說兇手比金成輝要矮。可那個角度也是刁鑽,如果是個成年人,面對胸口這個位置過于向下,可要是小孩子,又太往上,直到陳硯生看見天台上的階梯。
那麼一切就都合理了。
這個兇手殺人的動機太不明确,沒有人會同時恨這四個人。也證明了月裡将自己和戚穗加入進去混淆了視聽這一舉動很成功。
如果最後她不自己選擇結束的話。